白康城忍不住嗤笑出聲, 這個專案是順寧,臨市,還有奉城這三市目前最炙手可熱的專案,但凡能夠搭得上邊的公司, 要麼根底深厚, 要麼上頭有人。
白康城都是擠尖了腦袋,陪著專案負責人轉悠了好多地方, 才算是伸上手,他實在是不知道顧小文說這話的底氣在哪裡。
「你在哪聽的我不管, 但是這件事我幫不了你。」白康城片刻後收了笑,從後視鏡裡面看向顧小文。
不過很快他臉上嘲諷的笑意漸漸消失,他一直都無法把顧小文當成一個像他一樣的商人, 總覺得她還是那個被從村裡接出來, 不受家裡寵愛的顧家女兒,會因為養個狗不被允許氣得和家裡吵架,可憐兮兮得來求他收留。
但是白康城看著顧小文,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她漸漸露出獠牙,這副人畜無害的外表下,每每都讓白康城心驚。
現在顧氏企業停掉了城北的那個專案,要是真的咬咬牙狠心出手,一心撲在這個專案上,加上有孫關辰助陣,競爭力不可謂不強。
兩個人對視著沉默了片刻,顧小文坦然地讓白康城把她看個清楚,還是這一張臉,但是她已經徹底在白康城面前撕開了偽裝,讓他看清她是站在什麼樣的高度在跟他談話。
車子停在路邊,清晨的陽光順著樹的縫隙撒下來,顧小文降下車窗摸出了一根煙點燃,將煙霧吹到車窗外,半張臉籠在朦朧的煙霧和晨光裡面。
「康城哥也不用為難,」顧小文說,「這個順風車我坐定了,我也不光你這一條路可走,我不過是想著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想著你做大哥的,可能願意幫幫我呢。」
顧小文指尖夾著細細的煙杆,沒抽兩口,更多的是轉在手指上玩,連白康城都能看出,她並沒有癮。
就像他也能看出,顧小文對江容,對孫關辰,對她身邊的所有人,都像是對這煙一樣,沒有癮。
「其實這件事也不難,大不了出手城北那邊兜底,」顧小文說,「最簡單的就是康城哥和林少一起給我搭個線。」
「但是你們不願意也沒關係,我還有個折中的法子,」顧小文說,「孫關辰媽媽找過我,孫關辰很喜歡我,要是我肯跟他結婚的話……」
「拿了孫家給新媳婦的股份,理所當然能夠動用孫家的人脈,」顧小文說,「孫顧兩家的人脈,我想足夠了。」
「你說什麼?」白康城瞪著顧小文,「訂婚就算了,結婚?你要跟孫關辰結婚,你還敢招惹江容,你真以為我是個死的是嗎!」
白康城吼得顧小文腦子疼,但是她把煙碾滅在他昂貴的汽車外殼上,菸頭扔在路邊草叢裡,並不因為白康城發火生氣,聲音也慢條斯理,「哥,你火什麼,我這不是和你商量嗎?」
不叫康城哥,而是直接叫哥。
白康城絲毫也沒有覺得親切,只覺得遍體生寒。
顧小文看著他笑得溫良恭順,「再說了,這件事跟你也沒有關係,容容不介意啊。」
「他不介意什麼?」白康城瞪著顧小文問。
「不介意給我當三兒啊。」顧小文說。
「你給我滾下去!」白康城氣得狠狠拍方向盤,一字一句,簡直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你給我滾下去!」
顧小文又拿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最後又是白康城拎著她的後領子,把顧小文從後車座給扯出來丟在了路邊。
然後自己開著車,飈出了自殺的氣勢,絕塵而去。
顧小文早就料到了,電話打給常國秋,「來吧常叔,比我估計的遠一點,我就在路邊站著呢,來送我上班。」
白康城一大早的被顧小文氣得血壓飆升,顧小文不緊不慢地上班,沒有追著白康城再問什麼,接下來的幾天都像是沒有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