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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頁

一。

二。

三。

四。

走廊上響起跑步聲,江容哐裡哐當地拿著還帶著水跡的碗跑回來,然後開啟門看到顧小文含笑看著他,稍稍鬆了口氣。

而後若無其事地走到了床邊,把碗放下,手上的水在身上胡亂一擦,就到床邊,輕手輕腳地把顧小文放倒。

顧小文躺下,他卻又問,「要,上廁所嗎。」

顧小文搖了搖頭,江容點了點頭然後不知道做什麼好了,又不知道跟顧小文說什麼,就走到了窗邊,朝著外面看著。

外面沒有什麼好風景,但是他對著玻璃,看得很專注。

其實他在偷偷地,透過玻璃,看著顧小文,確切說,是看著顧小文看著他的視線。

他只有這樣的時候,才敢肆無忌憚地看著顧小文,享受著她的注視。

顧小文確實在看著江容,她早就發現了,這個世界的江容,病症似乎沒有很嚴重。

或者說,他在這個世界,看上去更像是個正常人。

這有些像另一個世界,五六十歲時候的江容。

那個時候顧小文已經和他在一起很多年了,那麼多年裡,逼著他去接觸人,去接觸社會,去練習和別人正常的溝通,甚至後來,他能夠獨自在人群裡,也表現得很淡定。

這個世界的江容,就像那個已經經過了千錘百鍊,卻依舊年輕的江容,他的肢體也比另一個他協調很多,身上甚至有線條流暢的肌肉。

這樣站在窗前,身高腿長,肩膀寬厚,一丁點也不病態,伺候起人來也是一級熟練,從不弄疼她,也沒讓她難受過。

這樣的他,如果不是偶爾挽起袖子給她擦身體,或者捧著易碎品一樣給她揉捏肌肉的時候,會露出那些藏在衣服下縱橫交錯的傷疤,他完全地,就像個沉默寡言的酷哥。

沒有人會覺得他有自閉症。

病房裡很安靜,他們誰也不說話,本來顧小文昏死的時候,江容至少能放肆地在她耳邊說話,有時候還會念上一兩段隨便哪本書的內容。

但顧小文醒了,江容反倒是不敢說了。

什麼也不敢說,不敢做任何多餘的事情,他怕極了。

每一天都怕極了。

他怕顧小文問他是誰,為什麼還不走,是不是貪圖她的錢。

因為他哥哥現在就在顧氏企業任職,支配著因為照顧她才得來的那部分財產。

江容怕顧小文會宣佈他們是陌生人,怕他幾年前的那天晚上,聽著她親口說的那句「守著我,等我。」只是他的幻覺,是他經年分不清楚的夢境之一而已。

畢竟顧小文應該滿心戒備的,她的助理來過了,跟她說了這些年發生的全部事情,她應該對他和他哥哥的企圖有所懷疑的。

一個被親人差點害死的人,有戒心和攻擊性,都是很正常的。

但她從醒過來開始,什麼都沒有問過,沒有問他是誰,沒有問他的目的,甚至不排斥他的親近。

連他給她擦身體和按摩,她都會配合。

還有像這樣,用這樣專注的,帶著江容根本看不懂的眼神看著他。

她……到底想著什麼?

顧小文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完全好起來,長胖一些,恢復得像人一樣。

畢竟她現在這副德行,沒法去弄清楚很多事情。

至於她不會拒絕江容的照顧……早晚她整個人都是他的,他也是她的,他們之間,又有什麼好遮掩。

而現在,她在看著牆上的時鐘,她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和江容這樣藉由玻璃偷窺彼此的時間快結束了。

江容要來給她按摩了。

果然四十五分鐘,江容從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