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文也靠在沙發上,她先是摸了摸江容的頭髮,側頭看了白康城一眼,這才輕聲細語地低頭跟江容說話。
白康城面無表情地換了鞋子進屋,皺眉片刻,沒有在客廳的沙發那裡停留,而是直接上了樓上去。
汪蓮華這時候才走過來說,「小文,粥已經煮好了,你勸勸江容吃一點,我給你也包了芹菜餡的小餛飩。」
顧小文對著汪蓮華笑笑,雖然在公司的那套衣服還沒換,妝容也看上去強勢又不好親近,但是她笑得十分溫和,一如當初。
「汪阿姨,」顧小文說,「粥好了麻煩你幫忙端一下,我餵江容吃,我還不餓。」
汪蓮華當時就嘆口氣,「你們啊……可別再折騰了。」
她以為顧小文回來,就是答應了和江容和好了。
搖頭嘆息一聲,就進了廚房去端粥。
顧小文沒有解釋,也跟她解釋不著,她今天是拿錢辦事,汪蓮華把粥端上來的時候,顧小文叫了江容起來,然後把粥一口一口地餵給他吃。
她一來,對於江容來說,就是一味專門對他症狀的藥,藥到病除,江容自然就好了,肯開口吃東西了。並且大口大口地吃,畢竟這些天了,他又不是真的不知道餓。
不過顧小文只給他餵了大半碗,就放下了,「你哥哥說你好幾天沒有吃了,一次吃太多了不好,先放著,等會兒再吃。」
江容點頭,又躺下了,汪蓮華也和白康城一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客廳留給顧小文和江容兩個人。
顧小文摸著江容的頭髮,指尖到心臟都是舒服愜意,思念怎麼可能是單方面的,她只是比江容會剋制也會偽裝。
一時間兩個人相互依偎著,根本不需要說話,就這麼靜靜待著,心裡就無比地寧靜和美好。
江容睡著了,顧小文在午後的陽光裡面仰靠著沙發上,一半腿有輕微的麻,她卻覺得針刺一樣的感覺,讓她這些天來疲憊的神經,都得到了電療放鬆一般的治療。
江容對她來說,從來不是負擔。
江容依賴她,她又怎麼會不依賴江容呢?
她和江容之間,其實有問題比較多的那一個,是她才對。
她根本沒有辦法對江容之外的人卸下防備,永遠戴著面具,看上去的輕鬆愜意,全都是刻在骨子裡的偽裝,就連夜裡睡覺,也總是淺眠。
江容維持了多少天的崩潰,她這種狀態就維持了多少天。
現在驟然間兩個人全部放鬆下來,太陽曬的暖烘烘,顧小文也迷迷糊糊地靠著沙發睡著了。
白康城在屋子裡處理了一陣子檔案,出來倒杯水的工夫,就看到本來答應了勸江容的顧小文,和江容窩在一起睡著了。
江容枕在顧小文的腿上,顧小文則是從沙發上滑了下來,正好擠在了江容的懷裡。
這是個說不出彆扭,一看就很難受,麻花都沒有他們這麼扭曲的姿勢,但是兩張熟睡的側臉,在這陽光過於放肆的午後,卻顯得說不出的親密和諧。
白康城抓著水杯站在樓梯上,他應該去公司的,但是不放心,所以讓孫建波把一些必須處理的檔案,都送到了家裡來了。
但是這一刻他才意識到,他的不放心是多餘的,顧小文和江容在一起的時候,和平時和任何人在一起都不一樣,莫名地就讓人放鬆,也讓人放心。
那些過度的狡詐和摸不清真假的示弱示好,全都會收起來,變成一種讓人放下戒備的寧靜。
白康城晃了晃腦袋,想到顧小文的惡劣,深覺自己怕是被她折騰出了斯德哥爾摩,不過是睡著了而已,狗睡著了都顯得安寧。
他看著沙發上兩個人下面也睡著的一隻耳,撇了撇嘴。
他下樓接了水,繼續上樓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