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完之後,她抓住他的手指,一點點地掰開,決然而去,再不回頭。
圓子沒有再喊她的名字,而是站在原地目送她走遠。
這次禾苗不打算從原路去靖中了。
原因是那條路遍佈探子,很容易就走漏行蹤,她決定走一條快速卻非常險要的山路。
山道只有五尺寬,下雨天泥濘難行,夏天各種爬蟲到處都是。
睡覺從不敢踏實了睡,十多天沒有吃過一頓熱飯菜,喝過一口熱水。
那座她出生成長的邊城出現在眼前,禾苗紅了眼眶。
她一刻也等不及,迫不及待地換了衣服,修整一通,在半夏的陪同下進了邊城。
早年何蓑衣買下的院子如今是半夏一家人在住,禾苗在這裡狠狠地睡了一覺,睡得昏天黑地,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醒來之後她一口氣吃了半隻雞,喝了一壺酒,繼續睡。
半夜時分起床,等到天亮,她已經走出很遠。
半夏在她離開後的第二天才趕著馬車,拉著一車邊城特產的土特跟上去。
曉行夜宿,禾苗終於來到了靖中都城榮京。
榮京還和她記憶中的那樣繁華,卻已透出一股子衰涼氣息,雖然群情激奮,人人都在喊著要對酈國、申國趕盡殺絕。
禾苗遠遠地看了一眼昭王府魏紫昭重出之後,被敕封為昭親王。
她的府邸不再是從前的太子府,而是另外修建的。
新建的府邸豪華闊氣,卻暗藏殺機。
那根旗杆還在,被砍去了一半,光禿禿的豎著,上面掛著一串早就面目全非的人頭。
禾苗只看了一眼,就恨不得拔出刀子衝出去,和魏紫昭拼個你死我活。
圓子說得沒錯,魏紫昭張著大網等她來送死。
禾苗沒有靠近,而是去了成衣鋪子。
買了兩身粗布衣服,把臉塗成黑黃色,袖著手在街邊一蹲就是一整天。
餓了就買個饅頭包子隨便果腹,什麼肉啊果子之類的她是根本不買了。
蹲了五天之後,衣衫襤褸的她走向一輛從這裡經過的糞車,對著那個趕車的青年男人微微一笑。
青年男人被晃花了眼,哆嗦著嘴唇,乾巴巴地問她:“你有事?”
村姑禾苗小聲說:“大哥,我在這看了你好多天了。”
青年更加哆嗦了,禾苗雖然穿的不好,膚色也不好看,但是人始終是好看的。
她在那街邊蹲著,每天只吃包子饅頭冷水果腹,他是早就看在眼裡的。
“大哥,我看你一個人趕車怪辛苦的,能不能讓我幫個忙,你分我一口飯吃?我力氣大,不怕吃苦。”
禾苗揪著衣角,表情很忐忑:“家裡沒人了,我來投親,親戚早搬走了,不會做針線活兒,也不識字,沒人肯僱我。”
青年還是個光棍呢,激動又警惕:“我乾的這活兒又髒又累,你不怕?幹啥挑中我呀?”
禾苗特誠懇地看著他:“因為大哥看起來是個好人。”
因為你每天都給昭王府收夜香,可以自由出入昭王府,而且看起來還很憨厚好說話,恰好還是個單身漢,這個理由夠不夠?
好人青年總覺得不踏實,不敢隨便答應。
禾苗失望地苦笑,轉身走向另一個半老頭子,正是這青年的競爭對手。
“噯,我答應了!”青年男人一瞧不好,他們這一行沒人肯理,多數都是單身。
那半老頭子形容猥瑣,最是好色,掙到幾錢銀子都要拿去喝花酒,這老實姑娘自己湊上去,不是羊落虎口麼?
不如成全自己好了,也許還能混成自家婆娘呢。
青年男人下身一熱,瞧著禾苗更順眼了:“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