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斤重一般,這一晃不但沒有將混沌晃走,腦袋反倒更昏沉。
周圍陷入沉靜,四周的空氣似有凝結。
好半天后,那廂周昱昭才低聲噫語:“父王,孩兒沒有怪您的意思,只是深覺後怕!”
周昱昭的聲音漸漸磁沉,依稀夾雜著痛楚:“她之前已經因為我死過一次,若是這回她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
“昭兒,你的心思父王明白!這件事你也不要怨父王,之所以應下穆姑娘的要求,因為她的計策確實可行,而且事實也這麼證明了不是?”武王他這會兒像是在給他的兒子解釋著他為何會帶自己一道去瀋州的事情。
“計策?她一個才及笄的弱女子?”周昱昭不以為意地反問道,“父王,那內外皆有重重重兵把守的大梁皇宮,孩兒我都可以來去自如,何況拓拔意圍來的那群烏合之眾?”
“……”武王沉吟卻沒有接話。
“我只是捨不得幾千個隨我一道出生入死的弟兄們,這才向您請求支援,若是單單為了救我出去,何需恁般大動干戈?有七煞還有金川便可足以,哪裡要她大老遠地跑來冒險!”周昱昭說是沒有責怪的意思,可接下來的話明明夾著不快。
只聽他又道:“父王,說這些,孩兒僅想讓您明白,當初將她託付給您,是真心信任您,不管何時何地,何種情況下,都請您將她看得與孩兒一樣重,沒有她,我……當真不知……”
“嗯!”武王應了一聲,半晌又道,“剛剛顧長山不是親自給號過脈了,穆姑娘並無大礙,只因前日一路顛簸勞累,且又受了風寒,才一時發熱暈迷!你也不必過慮!”
“這個,我知!”周昱昭悶悶地應道,兩下又是一片沉默,約摸半盞茶功夫後,周昱昭再次張口,“父王,這裡有我就行了,您去歇了吧!至於陳王叔那裡,想來也不需要咱們做什麼了!”
聞言。武王從鼻中傳出重重的一個冷哼:“他自然不需要咱們做什麼了!昨日,拓拔意的全副心神皆被咱爺倆引至瀋州來,溢州城近乎就是個空城,勵玟毫無預兆地親率十五萬大軍前去突襲,溢州再不收復也枉他混了這麼多年!”
武王說出來的話乍聽挺是激動人心的,但其語氣卻怎麼聽怎麼透著股譏諷的味道:“我暫且回房,穆姑娘這裡,如有什麼情況,顧長山就住在此間隔壁!”
“嗯!”周昱昭簡短地應道,然後就是武王踱出房間的腳步聲。
李眠兒腦袋依舊還是暈暈的,不過她的心裡此時卻是一片敞亮,感受著這間屋內靜謐的氛圍,感受著周昱昭站在自己不遠處的另一角落而生出的那種氣場,感受著二人許久沒有單獨相處的這份溫馨,漸漸地,李眠兒睜開了雙眼,側頭看向一直立在窗前身形修長挺拔的周昱昭,只簡單的這麼一個背影,已是令她近乎著迷。
即便他會生氣,可自己得知身陷險境後怎能無動於衷地靜候他的音詢呢?所以,瀋州之行,她這裡沒有什麼好後悔好糾結的!
“醒了?”周昱昭身未轉,聲先行。
一如既往,自己的半點動響都別想逃過他的耳朵。
李眠兒乍聽他磁實低沉的嗓音,心神一慌,忙收回視線,昨日從見面到自己失去意識,她同他還沒有正兒八經地說過話,剛又聽他似乎因為自己未經他同意擅自作主前來瀋州還在生著氣,遂而,這一刻她都不曉得該如何同他交流了,只蚊嚶一般地輕聲應了應。
“今日上元節,你卻得躺床上!”周昱昭轉身朝床榻踱來。
李眠兒剛剛醒轉,眼睛乍然睜開還不太適應光線,所以當週昱昭向她走來時,她微微眯眼,直過了片時,她才適應室內的光線,才得以將周昱昭的面容看個清楚,只是待她對上週昱昭這張容發齊整、英俊無比的面龐時,她竟覺得他甚至比他身後的陽光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