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了笑,而後執箸夾菜。
御膳房的手藝,他在羅烏也總想來著。
雪梨再度見到衛忱特別開心,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
這份心情大概衛忱不知道、皇帝也不知道,就她自己清楚。打從陸勇離世開始,她一提御令衛就覺得傷感悲憤,之後陸夫人也走了,更讓她覺得御令衛都活得好危險。
是以這幾個月來,她一想到衛忱被派去羅烏辦差就在心裡唸叨“阿彌陀佛”——無可遏制地擔心衛忱會在那邊遭不測。
有的時候半夜自己躺在榻上,黑燈瞎火裡她想得可可怕了,什麼客死異鄉、血濺邊疆、屍骨無存之類的……每次都弄得自己心跳全亂,然後再度胡念一通“阿彌陀佛”。
所以現在看到衛忱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跟她聊天,真的一瞬間渾身輕鬆!
心情大好的時候走路都輕快了,感覺到悅和宮的路都縮短了一半似的。踏入悅和宮的宮門才不得不調整一下心緒,變得嚴肅一些,朝迎出來的大宮女一福:“姐姐,御令衛指揮同知衛大人來了,說想見見帝姬。”
皇帝早先是交代過這個的,那宮女一聽就明白了,笑向她道:“女官請先稍等一會兒,我去稟夫人一聲。”
兩人再相對一福,那宮女就進殿去了。不過半刻,奶孃祁氏抱了帝姬出來。
祁氏是四個乳母裡年紀最長的那一個,在四人中是個拿事的,阿杳最喜歡的好像也是她。
雪梨隔三差五跟著皇帝來一趟,祁氏對她也熟了,見阿杳咿咿呀呀伸著手要衝著雪梨去便依著她,抱著湊近了任由她抓雪梨頭上的簪子。雪梨一笑,怕簪子劃壞了她的手,便摘了朵絹花下來給她:“喏,聽話哦,帶你見一位……伯伯?嗯,應該是伯伯。”
阿杳當然是聽不懂的,就聽出她把“伯伯”這個詞重複了兩遍,正好這詞發音又簡單,就“伯伯伯伯”地念叨了一路。
雪梨就做著鬼臉逗她說:“你個小話嘮!話嘮!”
然後阿杳就改唸叨“嘮嘮嘮嘮”了。
雪梨:“……”
三人一路說說笑笑地回到小院,衛忱老遠就聽到聲音,迎出來伸手就接阿杳。
祁氏措手不及沒躲開,阿杳正興奮呢也不害怕,被他舉得高高的還笑呢,笑聲把熱得賴在屋裡不想動的子嫻都引出來了。
“呀,帝姬?”蘇子嫻沒怎麼見過阿杳,見她被衛忱舉著傻笑不由自主地也笑起來。
衛忱望著阿杳正了正色:“叫伯伯。”
阿杳:“嘮嘮。”
“……”衛忱蹙眉,“怎麼叫姥姥呢?叫伯伯!”
阿杳一點頭:“嘮嘮。”
雪梨和祁氏互相扶著肩頭笑岔了。
整整一個下午,小院裡笑聲就沒停,可惜嶽汀賢隨駕出去了沒在。
連曾被衛忱帶人押走杖責二十、於是一直挺怕衛忱的豆沙都好幾次笑哭了,福貴攀上樹摘了還青著的桃子來逗阿杳——吃是不能吃,但可以扔著玩。
結果阿杳更興奮了,拿著硬邦邦的綠桃子在石案上拍拍,拿起來看看沒拍壞,“咯咯”一笑就朝衛忱扔過去。
衛忱不虧是御令衛啊,半點防備都沒有還離得這麼近,仍是眼疾手快地一抬手就接住了。
阿杳傻了一瞬,笑得更開心了,繼續玩“砸衛忱”玩得不亦樂乎,砸完了還知道伸手跟衛忱把桃子要回來,然後繼續!
她手裡一共有三個桃子,如此玩了四輪之後,衛忱忽地板著臉把手一背,不給她了。
“咿……”阿杳愣了愣,小鼻子一抽,雪梨正一驚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