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仁十九年元亞國帝都
太子府臥室內燭光搖曳,屋外的雷鳴暴雨似乎沒能給屋內的寧靜和冷清帶來影響。
“噼啪”。
又一聲雷鳴,屋內奉茶的婢女嚇得手一抖,滾燙的茶水潑在了銀白色的錦緞上。
“奴婢該死、奴婢……”急得哭紅眼的婢女手忙腳亂的跪下叩頭認罪,生怕一不小心慢了真的會沒命似的。
“起來吧。”
淡漠的聲音透出一份滄桑和歷練,任誰聽了都無法相信這是一個十三歲孩子的語氣。
“殿下?”
白皙透著病態的手指遞出一方錦帕,柔聲安慰道:“出去換身衣裳,讓紫心進來侍候。放心,本宮不會怪罪於你。”
“謝殿下。”如蒙大赦的婢女連忙起身,心裡不禁想起出宮前聽到的那些議論。誰說太子府不好當差,太子殿下明明這般好相處又仁慈寬厚,怎麼她們都怕來太子府當差呢?
望著那婢女離開前百轉千回的目光,元澈知道他的府上又多了一位要失望的婢女了。他低頭瞥了眼被淋溼的衣裳,心裡不禁哀嘆等下又要聽紫心的碎碎唸了。
“轟隆”。
“殿下,這雷可真厲害,府外不遠處的那顆老槐樹都被劈斷了。”提著燈籠走進來的是一個已過花信之年的女子,一張鵝蛋臉上少了這個年齡女子該有的嫵媚、多了幾分嚴肅和冷漠。一襲紫衣更將她襯得冷情、不通世故,可惜了這般美麗的容貌。
“原來那噼啪聲是老槐樹倒了。”元澈虛應著,心裡盼著紫心不要發現什麼才好。
“殿下,您的手怎麼紅了?”
元澈抬起雙手一看,他說剛才一陣刺痛呢。心裡沒在意只想著瞞過紫心,倒忽略最要緊的,這下只怕紫心更要嘮叨了。“噢,方才不小心打翻了茶杯。都是那陣雷聲害的!”
紫心吹滅燈籠不語的翻出傷藥,走近跟前為他塗抹著藥,冷聲道:“奴婢侍候您十三年今個兒才知曉您怕雷聲。”
“人總有改變的時候。”
“這話放在一般人身上是不錯,可您從出生起就是個安靜、謹慎、不教人*心的孩子。性情極好放在尋常人家不知多討人喜,可您的身份若不是當朝太子,這份性情不知要被人欺負多少回了。”
“紫心,只是燙傷罷了。”
“今個兒是燙傷,明個兒呢?奴婢本來不該逾越,可您是公主拼了命生下來的,公主臨死前奴婢答應她要護您一生一世。”
紫心說著說著,語氣便多了一分抽咽和委屈。“您待那些人好,別人就不把您放在眼裡。奴婢何曾不知她們這些人,在背地裡編排奴婢的那些話?可為了殿下就是受再多的咒罵,奴婢也都甘願了。”
唉!
元澈在心裡嘆了口氣,伸出手去掏手帕,才記起已經給了方才的侍女。他伸出纖瘦的手指,輕輕拭去紫心臉頰上的淚珠。
滿是柔情的動作充滿了憐惜還有深深的歉疚,他何嘗不知道紫心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他,然而——
“我知你這些年受苦了,可是紫心……以勢壓人是得不到人心的!”
紫心見元澈服了軟,便收起了眼淚不解的問:“殿下,那些奴才的心您要之何用?”
“紫心,你可知父皇能穩坐龍椅元亞皇朝能傳百年,原因為何?”
她恭順的注視著元澈。“奴婢不知。”
“人心所向。放眼天下,當今四國——元亞、藍雪、炎鷹、賀黎,皇室、貴族、世家所佔人數不到四國子民的萬分之一,他們卻能凌駕於萬萬子民之上的原因,便是這四個字。”
元澈望著紫心閃閃發亮的眼神,心裡明白以後紫心的嘮叨會少去很多。“民是不分貴*、等級,紫心,以後對他們不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