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熙搬了張椅子,道:&ldo;陸太醫請坐,叫你過來,是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rdo;
陸正熙表情嚴肅的道:&ldo;大人言重了。我只是一個小醫師,恐怕所知有限,幫不到大人太多。&rdo;
顧懷清擺擺手笑道:&ldo;無妨,你只要據實回答我們的問題就好。&rdo;
陸正熙點了點頭。
於是顧懷清問道:&ldo;請你仔細的說一說,案發當晚你的行蹤。&rdo;
陸正熙道:&ldo;那一日傍晚,大約在酉時二刻,我接到慈寧宮傳來的訊息,說太后從昏迷中甦醒過來了。我一聽,趕緊拎著藥箱趕往慈寧宮。一刻鐘之後,我來到慈寧宮,太后倚在床榻上,旁邊伺候的是紫蔲和白芷兩名宮女。
我上前為太后把脈,又跟太后說了幾句話,當時太后的神智清醒,不像前一陣那麼暴躁混亂,但她的脈象還很紊亂,我便開了兩副安神藥,讓白芷拿下去煎煮。因為太后剛剛甦醒,看起來情況還不穩定,我便暫時留下來,觀察她的情況。
之後陛下和皇后娘娘也聞訊前來探望太后,不過沒有待多久就出來了。陛下還特地把我叫到一邊,問我太后的病情,我自然是據實回答。陛下囑咐我好好照料太后,便攜著皇后離開了慈寧宮。
到了戌時,紫蔲和白芷先後換班去吃晚膳,不料,白芷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紫蔲央我為白芷看一看。一般來說,太醫是不能給下人看病的,不過我看白芷的情況有些嚴重,就破例給她看了病,開了一副止瀉藥給她。&rdo;
顧懷清打斷道:&ldo;稍等,白芷為何會好好的上吐下瀉?真的只是吃壞了肚子?&rdo;
陸正熙道:&ldo;白芷的體質偏弱,腸胃也不好,這樣的人不能吃過於葷腥油膩的食物,然而那天晚膳正好有一道豬肘,她貪嘴多吃了幾塊,導致腹瀉。加上這些日子她照顧太后,操勞過度,也埋下了病根,所以才發作的那麼厲害。不過也不算很嚴重,只要服下我開的藥,休息一兩日便沒有問題了。&rdo;
顧懷清微微頷首,示意陸正熙繼續說。
&ldo;白芷病得起不來床,於是紫蔲便換了太監錢喜進來伺候,給太后煎藥和餵服。太后喝完藥,到戌時末刻,萬督主前來探望太后,那時候太后看起來已經很疲倦了,沒有說幾句話萬督主就告退了。萬督主走後,我又給太后把了一次脈,看她情況趨於穩定,才放心的離開慈寧宮。&rdo;
&ldo;您走的時候,是什麼時辰?慈寧宮寢宮還剩下誰?&rdo;
&ldo;我走的時候是即將到亥時,太后身邊只留下紫蔲和錢喜伺候。&rdo;
&ldo;當晚你留在慈寧宮有近兩個時辰,你有沒有發覺到什麼異常之處?&rdo;
陸正熙努力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道:&ldo;沒有發覺什麼異常,跟平時差不多。&rdo;
段明臣突然指向陸正熙腳邊的藥箱,說道:&ldo;你的藥箱,可以開啟給我們看看麼?&rdo;
&ldo;當然。&rdo;陸正熙把藥箱抱起放到桌上,開啟了箱蓋,裡面有許多藥瓶藥罐和行醫的道具。
段明臣在藥箱裡翻翻撿撿,找到一個長方形玉盒,開啟一看,裡面整齊的排著十二枚銀針,大約有三寸長,前端為細長的銀針尖,後端是較粗的玉石手柄。
&ldo;這是針灸用的銀針,太醫院每個御醫都有一套。&rdo;陸正熙解釋道。
段明臣拿起一根,仔細端詳,那銀針根根雪亮,沒有一點汙垢雜質,可見是經常清洗的。針的長度和粗細,倒是跟太后的傷口對得上,不過這種針灸針都是統一規格,這一盒針並沒有特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