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兒太累。這十五個人當中,自然要將你我算在內,就當做帶個頭。”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並不大,偏生語氣裡有種不容置疑的味道。那被他稱作“王捕頭”的男人瞧著彷彿有點不樂意,卻又不好直接說不想去,磨蹭半天,終究還是點了頭。
“行,就照衛捕頭你的意思來,過會子先跟程太守請示,他若無意見,明日開始咱們就依此而行。”
許是見他二人說得差不多了,夏生楊其喉嚨喚了一聲:“衛都頭,嫂子來了!”
衛策應聲回頭,瞧見立在門外的葉連翹,先是有點訝異,然後眼神便有了些微變化。
方才還涼浸浸的,現下卻似乎有了一絲溫度,唇角也不自覺往上勾了勾。
“你怎地跑來了?”
他向那姓王的一點頭,大步走過來:“我不是說了只帶一件衣裳就行嗎?何需要你還特地跑一趟?”
夏生是個有眼色的,丟下一句“衛都頭放心,我等下送嫂子回去”,便笑哈哈躲開了,葉連翹便將衣裳賽給衛策,又揚一揚手裡提著的食盒,小聲道:“娘說,衙門裡的吃食不大好,叫我送來兩樣菜來給你。”
說著往屋裡一張:“我還真覺得的確該來一趟,你在這兒必是住不好的,就不要連吃也吃不好了。”
這捕快房裡很有些雜亂,東西擺得橫七豎八,隱約能瞧見裡間有兩張床,上頭的被褥也是胡亂揉巴成一堆,活像鹽菜似的,還透出來一股不大好聞的味道。
此地全是男人出入,衛生情況還真是……堪憂。
衛策順著她的目光也往屋裡看了看,頗有點尷尬地清清喉嚨:“那兩張床原是大夥兒疲憊時用來小歇片刻的,本就用不著太過講究。”
“我又沒說什麼,你用不著掩飾呀。”
葉連翹含笑看他一眼:“不是說你在聽程太守吩咐嗎,事情說完了?那你也不能回家?”
“還沒說完。”
衛策搖搖頭:“程太守先回後頭吃飯了,等下還要繼續。”
頓了頓,便低頭稍湊近了點:“這一向我可能會有些忙,晚上時不時地便要在衙門裡留宿,你一個人……無妨吧?”
“我哪是一個人?家裡不是還有娘嗎?”
葉連翹歪頭道。
“不是,我是說……”
衛策將聲音壓得更低:“夜裡你自己睡……”
葉連翹這才算鬧明白,臉登時一紅,又掌不住想笑,抿唇道:“瞎琢磨什麼呢!好歹你也是在衙門裡,方才還和人一本正經地說話,怎麼……”
話沒說完,便有幾個捕快,彷彿是剛吃過了飯,搭伴兒一同回捕快房,瞧見他二人,便都笑嘻嘻湊上前來,粗聲大氣地打招呼。
葉連翹不認得他們幾個的相貌,卻也猜著,多半自己與衛策成親那日,他們前來吃過酒,也就含笑與他們相互見過,寒暄了兩句。思忖此地不宜久留,便看了衛策一眼:“那我就先回去?你記得把飯吃了。”
衛策也不大願意那些個粗漢老跟自己媳婦搭話,聞言便點點頭,高聲把夏生喚了來,吩咐他要一路將葉連翹送回家,少不得又叮囑兩句,葉連翹一一應了,跟在夏生身後往外走。
還未出偏門,她便看見迎面走過來幾個也挎著食盒、衣服包的婦人,看樣子,十有**也是來給自家男人送東西的。
當中有兩個婦人,成親那日曾在新房裡陪過葉連翹一陣,一眼就把她認了出來,忙滿面笑容地趕上前,很是熟稔地將她一拉:“這不是衛家娘子?你也來給衛都頭送物件兒啊?”
葉連翹點點頭,剛要說話,那婦人卻已回了頭,興沖沖地對身後幾人道:“喏,這便是我同你們提過的衛家娘子,真個生得好相貌,我沒說謊吧?不僅模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