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些不高興,冷不防又聽說,那現下如同菩薩一般養在家中的秦氏找了來,便愈加老大不自在,明曉得該趕緊進去見她,卻偏生一時半會兒不想動,挨著門口的櫃檯站住了。
說實在的,她一向自認為脾氣不錯,但卻也不是任人搓揉的泥巴人。說她小心眼兒也罷,年前那檔子事,她可還記得呢,是念在過年,家家戶戶都樂樂呵呵的份上,才沒有同秦氏計較,表面上仍做出和睦之態,可那並不代表,她當真心底一點芥蒂都無。
若單只是那一樁事,她或許可以忍下,左右這種磕磕碰碰,哪戶老百姓家裡都難免。然而,這長久以來,她覺得自己已經忍了秦氏和葉謙太多了,心裡的悶氣塞得太滿,憋不住,開始漸漸地一點點往外漏了。
“趕緊去呀!”
見她只管發愣,姜掌櫃便在旁邊搡了她一下:“莫讓人家老等著了,都在裡頭坐了好一會兒啦!”
葉連翹這才回過神來,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烏龜似的一步步慢吞吞往內堂的方向挪,掀開簾子,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進了小書房。
這當口,恰巧鋪子裡並沒有客人需要張羅,元冬陪著秦氏坐在靠窗的案几旁說話,伶牙俐齒的,彷彿倒惹得那秦氏很開心,咯咯地笑個不停。平安卻是安安靜靜地站在另一頭,同往常一樣,彷彿永遠閒不住,捏著塊帕子東抹抹西擦擦。
大約是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三個人同時回過頭。元冬便“呀”一聲叫出來,迎到葉連翹跟前。
“葉姑娘回來了?同那位李郎中的事可安頓得妥當?他往後不會再找咱松年堂的晦氣了吧?嘿,我說這事也真夠煩,帶累著你還跑上一趟,乏了吧?我弄碗茶給你喝?”
“不用了,我不渴。”
葉連翹衝她咧咧嘴唇,謝過她的好意。轉臉就看到秦氏正笑眯眯地望著自己。手邊還擺著一個冒熱氣的茶碗,便給唬了一跳,忙三步並兩步地跑過去。
“秦姨怎地忘了。你現下這狀況最好不要飲茶,對你沒好處的。便是元冬她們不知道,你也該提醒她們一聲才是!”
她一把將那茶碗撈了起來,往裡一張。見當中卻不過是一碗溫水,這才鬆了一口氣。
葉謙雖從未在他們面前吐露分毫。但她也瞧出來了,如今這秦氏,可貨真價實是他們葉家的一件寶,怠慢不得的。倘若秦氏今日在松年堂喝了茶。回頭跑去葉謙面前搬嘴,那可全是她的罪過了!
葉連翹在心裡連連嘆氣,心道自己也不想老是這樣對家人百般猜疑。但那一絲嫌隙,彷彿只要冒了出來。輕易便抹不掉,擦不去了。
“沒給嬸子喝茶。”
對於葉連翹的緊張,元冬很是訝異,忙不迭地在旁邊解釋:“嬸子來時便和我們說了,她有了身子,我們自然不會胡亂給她吃喝。”
“那就好。”
葉連翹衝她點了一下頭:“多謝你們想得周到。”
“咳,這算什麼?我看你額頭上都起汗了,還是去給你弄碗茶喝。”
元冬一邊說,一邊暗暗地拽了拽她的袖子,扯著平安,從小書房裡退了出去。
葉連翹這才抬眼望向秦氏,彎起嘴角:“秦姨怎麼跑來了城裡?早上並沒聽見你說呀!”
“不忙,我問你。”
秦氏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才那元冬姑娘說的,是什麼事?敢是最近你有了什麼麻煩?可為何沒聽你回家提起?”
提?提來討葉謙的罵?
葉連翹心裡嘀咕一句,搖頭避重就輕道:“沒什麼,不過是點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