挲兩下,眼睛望著明晃晃的油燈,看似漫不經心,耳朵卻將她的話聽了個一字不漏。
葉連翹伏在他肩上,指頭有一下沒一下纏繞他剛剛洗過半乾的頭髮,自己都沒發覺,嗓音裡透著股嬌嗔的意味。
“若說他是來賀我開鋪,可現下我也並未開張,他那樣心思細密的人,怎會不曉得我如今正忙,按理說,他當是根本就不會來添亂……再說,賀開張什麼的,難道不該帶份禮?”
“嗬。”
衛策輕笑出聲:“你這貪心東西,敢情兒就想從人家那兒得點好處?”
“我就是這麼一說。”
葉連翹使勁拽了他頭髮一下:“假使他還有別的目的,想從我這兒打聽衙門裡的情形,他也並未真個問起什麼呀!嘰嘰咕咕幾句,說些似是而非的話,我沒應他,他也就罷了,若他心裡真個有鬼,為何卻半點不焦灼?”
“你把話堵死了,讓人還怎麼問?”
衛策瞟她一眼:“其實你是拐著彎地想讓我誇你吧?你今日將口風守得死死的,半點空隙也沒給人留,有你這麼個媳婦,委實叫我省心——你是這個意思?”
葉連翹咭咭格格地笑,接著便板起面孔來,正色道:“原本我就半點不知道,你還指望我能和他說什麼?要不……你跟我透露一星半點兒,下回如果他又來問,我再自個兒考慮著,要不要告訴他?”
衛策隨之也斂去笑容:“先前我同你提‘酥風’的事,已然不該了,眼下你還瞎打聽?這些事原不該你來管,同你說得多了,對你也未必有好處。我說你真閒到這地步?鋪子上的事,你都張羅得完全,再無需要操心之處?”
“不說算了。”葉連翹曉得從他嘴裡套不出話,萬幸的是,她也並非真那麼想知道,撇撇嘴,往他懷裡靠得更近些,軟聲道,“你不要我打聽,我便不打聽,那你便告訴我,你究竟是怎樣,給鋪子上置辦回來那許多東西。還不費吹灰之力就請了三個人?這個總能說了?”
孰料,衛策就像是嘴上抹了漿糊一般,咬住了牙不放鬆。被她追問得緊了,索性將她抱起來往旁邊椅子上一擱,自顧自走到榻邊,掀起薄被將自己從頭蒙到腳。
“總之將來你該知道的時候就會知道。”
說完這句話,他便只管闔眼睡去,任由葉連翹怎麼喚他,也不答應了。
……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八月十五已過。葉連翹收到了葉冬葵捎來的回信。
她原本以為,知曉了自己要開鋪,並需要幫忙打造小木盒之後,自家那哥哥應該會很高興。連個磕巴都不打地立馬應下,誰料,回信當中,葉冬葵雖然彷彿語氣輕快,對於這件事,卻很有些支支吾吾,說是最近忙得厲害,只怕騰不出空來。
葉連翹心裡真個納悶,然而。既然這活兒葉冬葵不想接,她總不能逼迫,只得另想辦法。在城中額外覓了個木匠,議定價錢,先就讓他趕製出一批木盒子,自己也好立刻將制好的膏子填塞入去。
通達巷的鋪子,本就格局甚好,用不著大改動。稍作粉刷裝潢之後,便可隨時開張。葉連翹與衛策商量過,萬氏又跑去城外道觀尋了個據說很有法力的老道士,給算了個日子,最終將開張定在了九月初十。
“當初你和策兒的吉日,便是讓這位老道士給算過的,結果怎麼樣?你兩個自打成了親便和和美美,我瞧在眼裡別提多樂呵,可見那倒是的確是有些本領的——你開鋪的事,我雖覺得麻煩,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