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彩玲略有點感動,自己當日就那麼一說,羅亦安記到現在,還找機會讓自己實地考察。“幹嗎找國內旅行社”,貪財玲感動之餘,不忘貪財本色:“你忘了,我們自己就有個旅行社,嗯,在那裡辦個潛水訓練班,再買幾條遊艇,最好在弄架水上飛機。”
薇薇安聽到這話頭越來越像是談生意,便收起了冷笑,對著羅亦安在樓梯口轉了個圈,羅亦安搖頭苦笑,電話不離耳邊。薇薇安明白,轉身走入房間,準備再換一套衣服讓他鑑賞。
乘此機會,羅亦安繼續說:“好吧,彩玲姐,我出錢你投資,算你個人的資產,將來好辦護照。今天我就在美國給你開個賬戶,向賬戶內打入五十萬美元,明天我會帶律師飛塞班島,為你們提前安排。彩玲姐,這裡可是個‘革命’聖地呀。想當年,二次大戰時美軍反攻搶灘登陸,這個島嶼上一夜之間有3萬名日軍戰死,這是二次世界大戰中最慘烈的一仗。我們到彈盡糧絕的日本鬼子投海的“自殺崖”上,當著那些緬懷的日本人面,彈彈琴,唱唱歌,歌頌一下和平,哈哈哈,光想想就讓我心情舒暢。
此外,我們還可以到美軍舊機場轉轉,那是當年美軍轟炸機組起飛的機場,投放在日本廣島和長崎的兩顆原子彈就是從這裡裝上了飛機,我們慶祝一下美軍提早結束二戰,避免了更多流血的壯舉,不是嗎?……和平,我們去那裡歌唱和平,嘻嘻嘻,我真想推薦它作為‘紅色旅遊專案’。
乘節前這幾天,彩玲姐,我建議你準備好相關證件,我們在塞班島匯合。”
譚彩玲沒有猶豫,立刻做出決定:“好,你等我。”
事情交待完了,兩個女人卻都不想先掛上電話,生怕對方藉機進一步聯絡感情,難堪的沉默中,薇薇安又出現在樓梯口,這次她換上一身樸素的牛仔裝。羅亦安邊微笑著打招呼,邊衝電話裡交待:“慧珠,那蘇雪陪了你這麼久,‘十一’大假別把她一個人丟下,一張機票沒多少錢,讓她也同來吧。好了,我這裡還有事,我先掛了。”
不理電話那頭的事,羅亦安安排好了紐約的事物,便帶著那位銀行職員推薦的律師飛往塞班島。這位律師在羅亦安的購房活動中,已賺了很多。羅亦安看在對方收費雖然很昂貴,但做事很敬業的份上,又與他簽訂了合同,聘請他作為自己的私人律師。
經過五個多小時的,羅亦安一行來到塞班島,據說塞班國際機場跑道是世界上最短的,僅有2600米,但開飛機的美國佬技術精湛,連波音747這樣的大型客機也平穩起降。倒讓乘機的羅亦安驚出一身冷汗。
站在塞班島海拔僅420多米的主峰。羅亦安鳥瞰塞班,方圓185平方公里的全島風光盡收眼底。一座鋪滿綠色植被的大山貫穿南北,東面是廣闊的太平洋,海水之藍因其深故顯出藏青的顏色;西面是菲律賓海,島的周圍有許多起伏不平的珊瑚礁,加上陽光的折射,使海水呈現淡綠、碧綠、深藍、墨藍等不同顏色。那深不可測的墨藍,就是世界上最深的海溝——1萬多米的馬利亞納海溝。
悠悠盪盪走入主峰北角,自殺崖(日本稱呼“萬歲崖”)邊立滿了一座座慰靈碑、鎮魂碑,這便是著名的“口香糖紀念碑”。數個穿著二戰日本軍服的老頭穿梭於其間,正費力地清理著紀念碑上的口香糖——那是韓國遊客的傑作,他們以此表示對“大日本勇士”的蔑視。
那幾個老頭邊清理邊無所顧忌地唱著“君之代”。幾個韓國遊客滿臉地憤怒地注視著這一切。
如果這時鄰家大爺在做這事,羅亦安可能會深受感動——幾十年如一日祭奠戰友,不容易啊。我們的英雄紀念碑何時見到過領導?好不容易出了個守墓三十年的知青,據說他感動了全中國,後來卻發現是個騙子,是個宣傳鬧劇。但眼前幾個老頭祭奠的是侵略者,卻讓羅亦安壓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