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們的孩子再重複父母的道路。孩子長成後,如果有幸,那他們還有養老金、社會保障,可以苟延殘喘。如果不幸,年老體衰的他們還要為自己掙取最後的生活費。更加不幸的是,萬一他們“購買”的房子使用年限已到,被“收歸國有”,老倆口要麼再買一套房子花光所有積蓄,要麼沿街乞討尋找下水道容身……
在中國,男人成功只有一個標準,那就是有事業,也就是有地位、有權力、有錢、有房。沒有事業就沒有驕傲,沒有了成就感和尊嚴。地位是一箇中國男人尊嚴的象徵。當一箇中國男人擺脫了生存的最低目標後,事業成了他的唯一追求。
浪漫對於中國人來說,本身是個外來詞。在殘酷惡劣環境下長大的中國男人,“活著”是基本追求,浪漫已經成了一種奢侈品。最重要的是,所有的浪漫行為都需要花費金錢和時間來營造——微風吹拂的小湖邊,為女友摘一朵不要錢的野花插在鬢邊,這或許是最低階的浪漫。然而,你不可能住在湖邊,你還需要為到達湖邊而付費。
最可悲的是,有足夠錢支付浪漫行為的男人,常常沒有時間。
在另一個環境下長大的金慧珠,她能理解這樣的男人嗎?
羅亦安想了許久,遲遲不能下決定。此時,譚彩玲的聲音遠遠飄來,話中帶有一絲憐惜:“需要我來幫你說嗎?”
羅亦安抬頭望去,譚彩玲穿者睡裙,扶著樓梯站在二樓上,一支腿惡意的翹起,蹬在樓梯邊放置的一個花盆上,一隻手晃著一個紅酒杯,杯中的酒紅的似她的嘴唇。
羅亦安抬頭仰望,從她翹起的腿縫中望見了粉紅色的三角褲,一抹微笑出現在他唇邊。
譚彩玲毫不在意他的窺視,媚笑著舉起酒杯問:“要來點嗎?波爾多地區的特瑞薩城堡乾紅,2000年罐裝的,味道很不錯。”
對於在國內買到的瓶裝法國乾紅,白領們一般很少談及它的釀造時間。因為中國進口商常會在國內將不同年份的紅酒調配混合後,再推向市場。酒瓶上的年份標示,只代表調配中所用最少比例的紅酒年份,當然那也是酒瓶中最古老酒的年份。2000年罐裝的特瑞薩城堡乾紅,當時一級批發已賣到500元左右,到了商場,加上稅要賣幾倍高,但羅亦安意不在此。
“我是要打電話,你能否迴避一下?”羅亦安說:“對了,你這次去歐洲,可以到法國採購幾木桶原裝酒,記住,要買紅色橡木桶裝的,那才是陳桶裝陳酒。”
譚彩玲搖搖擺擺地走回臥室,邊走邊說:“得了吧你,來蒙我。那種陳年老酒桶可是比酒還貴,我去買下這樣的酒桶,我瘋了嗎?”
乘譚彩玲關門前的空隙,羅亦安揚聲說:“酒裝的酒桶都要回收,你只要注意別讓酒桶染上異味,第二年帶著空酒桶去採購,那價格就下來了——這第一次採購,酒錢由我出,怎麼樣?”
房間裡恢復了寂靜,羅亦安拿起了電話,撥通了金慧珠手機。
電話遲遲沒人接,許久,電話裡傳來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是羅君嗎?”
“是我”,羅亦安自嘲地笑笑——尷尬的開頭:“你還好嗎?”
“託您的福,還好”。
“我最近出差到南太平洋,剛回來,聽說你來過,怎麼一去沒了音信?所以給你打個電話,問一下。”
“呀,您能想起我,不勝榮幸。您的同居女友還好嗎?請替我問候她。”金慧珠的話裡充滿酸溜溜的味道。
“還好還好”,羅亦安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了,羅君,我要調往中國公司工作了”,金慧珠故作輕鬆地說。
“啊,那我不是要辭職了?”,羅亦安苦笑起來。按公司規定,同一公司員工相互間不容許存在戀愛關係,以金慧珠與羅亦安現在的曖昧,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