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過無數的文人墨客。”
韓丁問:“你是說紹興,還是說石橋鎮?”
龍小羽說:“當然是紹興,我們石橋鎮就是屬於紹興的,離紹興城很近。我上大學也是在紹興城裡,我上的是紹興經濟學院,學了兩年經濟管理。”
韓丁問:“你爸爸媽媽是做什麼的?”
龍小羽說:“我爸爸以前在一家錫器廠當工人。紹興人過去一到年關大節都要祭祀祖先祭拜神靈,家家都搞,很隆重的。用的蠟燭臺、香爐、酒壺、罐子這些,都是用錫做的。可最近這些年這種儀式很少有人搞了,只有少數老一輩的公公婆婆還把祭祖拜神當一回事。所以錫器廠生意越來越難做,後來開不下去就把工人都裁了,我爸爸也就不幹了。他從小喜歡聽紹劇,自己也唱,從錫器廠出來以後就找了幾個人湊錢拉了個紹劇班子。紹興人都喜歡看戲的,魯迅先生不是還專門寫過紹興的社戲嗎,那篇小說很有名的。”
韓丁笑笑說:“喲,你爸爸還是個藝術家呢,真不錯。”
龍小羽沒笑,說:“他愛好這個,所以就去幹了。什麼藝術家,藝術家演戲都是在劇場禮堂裡演,可我們那裡的紹劇,都是到鄉下去,在露天的臺子上唱。得扯開嗓子唱,要不然場子後面的人聽不見,所以把嗓子都練出來了。他們還看不起那些在劇場禮堂裡唱戲的人呢,我爸爸說當年紹劇最有名的鋼嗓子陳鶴皋,還有紹劇的金嗓子汪筱奎在臺上一唱,方圓幾里地都聽得見的。過去還沒有擴音喇叭呢。”
“對,那是要憑底氣的。”韓丁附和了一句,又問,“你媽呢,她也喜歡藝術嗎?”
龍小羽說:“我媽和我爸早分開了,我六歲那年我媽認識了一個有錢人,在一個下雨天什麼都沒拿就跟上他走掉了,一走再沒音訊。可這麼多年我爸一直想著她,她走的時候留下了她每天都戴著的那串珍珠手鍊,我爸後來一直戴在自己的手上,連洗澡睡覺都不摘下來。我對我媽長什麼樣都沒印象了,可我也一直很想她,可能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應該有個母親吧。”
韓丁不無同情地把話停了一下,才繼續問道:“你爸對你怎麼樣,他沒再給你娶一個後媽?”
龍小羽搖頭:“沒有。怕不是親生的對我不好。所以這些年我爸既當爹又當媽,不容易。我小時候跟著我爸到處走村串戶去演出,我的小學就是在戲班子裡上的。從書店裡買了小學課本,由我爸爸教我,到初中了我才進了石橋鎮中學。所以基礎也不算太好。”
韓丁說:“你爸沒想讓你子承父業跟他唱戲嗎?你從小跟著戲班子走南走北,沒燻出點戲癮來?”
龍小羽說:“我小時候曾經喜歡過唱戲,紹劇唱起來蠻有勁的。特別是演到喝酒的場面,觀眾最有勁。我們那裡是出酒的地方,人人都愛喝老酒,臺上演員演得東搖西晃醉醺醺的,你再看臺下,一大片看戲的都跟著搖晃。那是聽戲聽醉了,真是挺有勁的。可不知為什麼,我爸自己是個戲痴,卻堅決不讓我學戲。我小時候跟一個跑龍套學了兩下翻跟頭我爸爸都打了我一頓。戲班子裡的人都知道我爸的脾氣,誰也不敢教我了。你看我爸這麼喜歡紹劇,可他骨子裡還是覺得唱戲不是個正經事,沒出息。他還是希望我能出去讀書,最好學學電腦、英語什麼的,他覺得學那些今後才能幹大事。所以我一到十二歲他堅決不讓我呆在戲班裡了,堅決讓我去學校唸書。我中學畢業後,我爸爸當時是借的錢,供我上了大學。那年接到紹興經濟學院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我還沒怎麼的,我爸倒哭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