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澡,剛剛吹乾毛,越發顯得蓬蓬鬆鬆,神采飛揚。韓丁在它的頭上摸了一下,嘆口氣說:“嗐,人也一樣。”
這一天晚上,羅晶晶在亞洲大酒店參加一場時裝釋出會,說好了韓丁晚上九點半去接她的,他從老林家出來就直接去了亞洲大酒店,在亞洲大酒店二樓的大廳門口接了羅晶晶,兩人乘電梯下到一樓,韓丁問:你還沒吃飯吧?羅晶晶說:沒有啊,你都吃啦?韓丁就拉著她一拐,進了酒店一樓的那間“老船塢”餐廳。那是一個水上有船的江南菜館,這兩年很有名的。韓丁進去,出手大方地要了一隻名叫“斑王”的船。他和羅晶晶隔著一張木製的小桌坐進船艙,頭上點著一盞古樸的油燈,兩個人的臉都隨著舷邊的水波搖晃在油燈的暗處。韓丁要了紅燒魚翅、清蒸石斑、還要了兩份燕窩羹。而且,還特別地要了一壺正宗的紹興黃酒,溫在一對別緻的酒盅裡。羅晶晶驚異地看著他,等點菜的服務員一下船她就笑著問:“你今天怎麼了,又是魚翅又是燕窩,咱們以後不過啦?”
韓丁抬頭看著羅晶晶,他差點說出:“對,不過了。”但他剛說出一個“對”字,又改了口:“對,燕窩可是美容的。”他笑笑,又說:“這船是有最低消費的,要不要都三千。”
羅晶晶四面打量這條帶篷的小木船,頗感挨宰地說:“就這破船,吃一頓最少三千?”
韓丁神情古怪,盯著羅晶晶,盯了半天快把羅晶晶盯毛了,才出語緩慢地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船嗎?”
羅晶晶一時不明韓丁指的是什麼,眨著眼問:“什麼船?”
韓丁說:“這叫烏篷船,出在中國的浙江紹興!”
羅晶晶好奇的臉色豁然一變,呆住了。呆了片刻,繼而沉下來。她去過紹興,當然見過,甚至也坐過這種船,只不過一時沒有意識到罷了。韓丁見她不說話了,便把他們兩人肯定都會撞上心頭的那句話,說了出來:“龍小羽……以前就是劃這船的。”
羅晶晶低了頭,韓丁看見她長長的眼睫毛直髮抖,少頃,她抬了眼,透過幽黃的油燈問韓丁:“你為什麼提他?你帶我來這裡是以為我想他了嗎,你是想讓我高興嗎?”
羅晶晶說完,眼裡隱隱有了些淚花,那淚花讓韓丁不忍正視。他移開自己的目光,看船外。船外有一面巨大的水牆,水牆裡遊動著形形色色慢條斯理的魚類。
他反問:“你想他嗎?”
羅晶晶沒有回答,間隔了很久,韓丁才聽到了低低的一句:“不想了。”
韓丁又問:“我明天要到平嶺去,把那案子最後掃尾的事辦了,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羅晶晶說:“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忘了他嗎,我努力去做了,我都快忘了他了,你為什麼又要提起他來?”
韓丁說:“你為什麼要忘了他,是為了我嗎?”
羅晶晶沉默良久,才說:“不,是為我自己。”停了片刻,又說:“也是為你。”
韓丁舉了杯,說:“那我謝謝你。”
然後,他一飲而盡。
羅晶晶端著杯子,沒有喝。韓丁今晚的舉動、言語都有點怪怪的。羅晶晶看著他,眼眸裡充滿了疑問的神情。韓丁放下空杯子,自己苦笑一下,不勸酒,也不解釋。
夜裡外面起了風,風把臥室的窗戶撞得砰砰響,整整一個夏天都沒有刮過這樣古怪的風了。羅晶晶睡得很香。越是風雨交加的天氣,越是她矇頭大睡的時光。清晨,韓丁一個人起床,在廚房裡做了早飯,他熱了粥、煎了雞蛋,但自己沒有吃,只是把做好的早飯擺在廚房裡,也沒有叫醒羅晶晶。他悄悄地出了門,在尚未停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