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可是好歹對你有養育之恩……”
“我一直很感激他們啊。”言湘庭滿不在乎地說道。
他的外套扔在一旁,黑藍色的條紋襯衫,袖釦高高挽起,露出胳膊上,永遠都無法消逝的,遍佈的疤痕。
可想而知,他是經歷過怎樣的折磨,才長大現在這樣大。
簡書雲看到兒子的樣子,眼眶泛起了溼潤,心頭如同被刀在割一般的疼痛。
“庭兒……”簡書雲叫了一聲言湘庭的名字,淚水便失控地掉落。
言湘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頭也無半點漣漪,冷聲道:“煩不煩?”
簡書雲停止了輕聲的啜泣,只好捂住唇,不敢再出聲。
如果不能勸阻兒子,那麼和兒子能夠多呆片刻,也是好的。
可是言湘庭卻根本沒有和她多呆的想法,對身旁的隨從說道:“讓她走!”
簡書雲不敢再違逆兒子,只好隨同來人,一起走了出去。
邊走邊垂淚,卻沒有防備,迎面而來一個男人。
隨從見到那人,忙低下頭,垂手立在一旁,低聲說道:“老爺。”
簡書雲抬眸,只見言承瑞高大的身形站立在她面前,她忙擦拭掉眼淚,說道:“言先生。”
“庭兒沒事吧?”言承瑞淡淡地問道。
在那天的打鬥中,言湘庭也未能倖免地被砍到兩刀。
言承瑞才有此言相問。
簡書雲忙說道:“我看他的樣子,應該沒事了。”
他的肩背腰腿上,疤痕密佈,舊傷新傷多得無法辨認,一想到此,簡書雲又是眼眶犯溼。
言承瑞便不再說話,默默地往前走,簡書雲也跟了上去。
那個隨從見狀,便駐足不前,不再跟著伺候。
言承瑞走到院子裡,在一張石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簡書雲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旁邊的獵犬,沸騰得瘋了一般,發出淒厲而慘烈的叫聲,都對新鮮的人肉,充滿了渴求。
簡書雲瑟瑟地抖了一下,言承瑞說道:“放心吧,跑不出來的。”
簡書雲才開口說道:“你先回去吧。別讓庭兒知道了,反而多生事端。”
言承瑞沒有開口說話,簡書雲滿臉的感激:“這麼多年來,我十分感激你,卻沒有想到庭兒給你添了這麼大的麻煩。我心頭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用謝我。我也沒有照顧好他。”言承瑞說道。
“我知道你盡力了。我也沒有奢求過,他能過上多好的生活。只是現在他這樣,我真的很抱愧。”簡書雲快要低到塵埃裡。
言承瑞揮手製止了她:“你也不必自責。言家的一切,反正也該有你們一份,現在他拿到的,也不過是他應得的。放寬心吧。”
“是。”簡書雲只好低聲應道。
言承瑞沒什麼別的話了,站起身來。簡書雲也忙站起來,目送著他高大的身影離開。
她剛鬆了一口氣,便見到言承瑞忽然頓住腳步,轉頭回來,卻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再次回頭,便大步邁步離開了。
簡書雲知道,他是想問蘇薇母親的事情。
大約是知道,簡書雲對於蘇母的事情,也所知有限,言承瑞終究是沒有問出口來。
簡書雲心頭有些自責,當時一時情急,在大家面前說蘇薇是自己的女兒。
也不知道會不會給蘇薇帶去什麼麻煩?
希望在沈涼墨和青陽少爺身邊,蘇薇一切都安好。不然,她怎麼對不起蘇薇的母親呢?
言承瑞專門去了訓練營見簡書雲的事情,被言太太知道後,在家裡發了好大一通的脾氣。
這個年紀的女人,對於感情的渴求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