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寧心裡不是不慌,她沉默坐在病床上,緊緊握著手機,苗頭不對她還能打電話求救。
盛西周現在於她而言,實在是來者不善。
眼前的男人除了輪廓清瘦了些,對她而言,表面看起來好像沒什麼變化。
他進入病房過後漫不經心關好了房門,順便上了鎖。
江歲寧聽著門啪嗒鎖起來的聲音,心裡越發的慌亂,她先前知道母親被盛西周用一把匕首穿透了手掌心,已經知道盛西周怕是反應過來了。
這麼多年來。
盛西周對她百依百順,從來不做任何她不喜歡的事情。
她知道他背地裡幹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在學校的時候,就用非人的手段收拾過對她有威脅的同學。
長大之後,他比從前更甚。
這些偏愛,都是盛西周心甘情願付出的。
眼前的男人懶洋洋站在她面前,他張口之前,江歲寧就先開了口:“盛西周,你想幹什麼?殺了我嗎?還是像對我媽媽那樣,一刀捅了我。”
先發制人的江歲寧看起來那麼平靜。
其實她心裡遠遠沒有表面這麼鎮定。
盛西周在她身邊甘願當了那麼多年的影子,什麼事情都肯為她做,怎麼會一點都不瞭解她呢?
她這個人是很聰明的。
什麼時候說什麼話。
撇清關係,淡化矛盾。
可惜了。
盛西周並不是什麼正常人,他近上前去,笑了笑:“如果你很想要的話,我可以滿足你。”
江歲寧臉色白了白,沒想到他這麼不按常理出牌。
她即刻換了手段,垂下眼皮,做出柔弱可憐的樣子,“如果我媽媽告訴我,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和你一樣,都是無辜的。”
“那個時候也是你自己湊上來要和我…”
江歲寧不敢把話說的直白,不敢說是盛西周咎由自取,是他自己偏偏要將她當成心底的救贖。
她撇性關係的話才說了一半,盛西周忽然就笑了起來,一聲聲低笑從他的喉嚨裡溢位來,“你媽媽沒告訴你嗎?”
“什麼?”
“把罪過扔在我頭上沒有用。”盛西周彎腰,忽然之間狠狠攥住了她的頭髮,力道大的幾乎要扯掉她的頭皮,像毒蛇一樣的眼睛冷漠盯著她,“我可不是什麼會反思自己的人。”
江歲寧疼的臉色都變了。
盛西周望著她臉上痛苦的表情,內心一點兒波動都沒有,他望著她的眼睛:“我只會牽連,所有讓我不好過的人,就都跟我一起去死吧。”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笑了笑。
江歲寧感受到了他周身毫不遮掩的戾氣,她怕的渾身在發抖:“你要像以前對江稚那樣對我嗎?”
顫顫的聲音,好生可憐。
若是換成尋常心慈手軟的好人,確實是該要憐惜她了。
江歲寧懸在眼睫毛上的淚掉了下來,短短片刻,臉上就都是溼痕,她以前對盛西周哭,就很有用。
他會幫她解決掉所有讓她掉下眼淚的人和事。
她總會僥倖,覺得盛西周不會那麼無情。
這麼多年,不可能一點情誼都沒有。
真能做到那麼鐵石心腸。
可是江歲寧不知道盛西周先前對她無底線的縱容全部都是因為心底那模糊不清的愛,當他想起一切,對她就只剩下毫不遮掩的厭惡。
“如果這樣你覺得解氣,我隨你洩恨。”
江歲寧一邊哭一邊抖,眼淚之下是虛情假意的退讓。
盛西周難道真的能那麼對她嗎?不說時過境遷,他比起從前收斂了幾分外放的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