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
盛西周有些頹然坐在沙發裡,偶爾抬了抬眼眸看一眼掛在牆壁上的鐘,大概過了十幾分鍾,他覺得她應該快到了。
江稚打車去了盛西周那棟別墅。
許聽白放心不下,一路都跟著她,生怕她想不開會做一些傻事,她這段時間狀態本來就不好。
許聽白滿眼的心疼,不明白這些事情怎麼總是找上江稚,她開了口,發現自己的聲音也在抖,“阿稚,那些新聞已經被撤掉了,沒多少人看見,你不用怕,也不用太擔心。”
江稚緊緊握著她手,好像從她這裡尋求一些安穩,“我沒事。”
她越平靜,許聽白就越不安。
“你找盛西周是要做什麼啊?幫忙嗎?”除了這個,許聽白也想不到別的了。
盛家的勢力,也很強大。
旗下產業涉及面很廣,有人脈,有能力,處理這點事情對他來說應該也不難。
江稚沒說話,深吸一口氣,她才下了車。
下車之後,江稚摘掉了口罩,她剛才一直戴著口罩,怕極了別人看見她的臉。
她摁響了門鈴,很快管家就帶著人請她進去。
穿過庭院,江稚走到了客廳門口,幾秒鐘後,她走進了客廳。
盛西周安安靜靜坐在沙發裡,聽見門邊的聲音下意識朝她望了過去。
他站起來,兩道平靜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盛西周蜷緊了拇指,清瘦板正的臉龐沒什麼血色,光線照著男人蒼白的容顏,片刻之後,盛西周先挪開了眼眸,幾乎不敢去面對她的視線。
他清楚的記得。
她十八歲在夜色打工時候的照片,是他叫人拍下來的。
他那時厭惡她,仇視她,想要殺了她,卻又總是捨不得。
每次見到她都控制不住想要侮辱她,讓她畏懼自己,往後再也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他冷眼旁觀身邊的人羞辱一樣把酒潑在她身上,酒水浸透薄薄的工作服,少女曲線明顯,可憐兮兮抱著雙臂蜷縮起來,卻還是被拍下了很多照片。
他們一邊嘲笑,一邊用手機留下印記。
這些照片,他自己都不記得當初有多少人拍過。
盛西周眼眶酸澀,心臟酸的像是擰了起來,他張了張嘴,喉嚨裡像是落滿刀子,每吐出一個字好像都沾了血。
他的話還沒有機會告訴她。
江稚已經主動走到了他面前,女人揚起手,給了他一巴掌。
她力道有限,對盛西周這種從刀山血海里走出來的男人來說,那點痛幾乎可以忽略。
他的眼圈紅的像是快要滴血,滿眼都是血絲,“不是我。”
江稚面無表情,語氣淡淡:“不是什麼?”
盛西周啞著嗓子:“不是我發的,也不是我做的。”
江稚笑了笑,眼裡冒著淚花,她是真的覺得很可笑,她輕輕地問:“盛西周,照片不是你拍的嗎?”
他回答不上來,張口灌進嗓子裡的風,都叫人疼的開不了口。
江稚吸了吸通紅的鼻子,她接著問:“影片不是你拍的嗎?”
每句問話,都讓他無話可說。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他親手所為。
酒店的攝像機,他看見了。
他沒有關,事後也只是砸碎了攝像機。
記憶體卡帶了回來,隨手不知道被他放在了哪兒。
江稚看著他通紅的眼睛,依然覺得很可笑,他怎麼好像很心痛呢?
她不想在他面前哭,眼淚卻不斷地一顆顆的落下,她說:“我真的好恨你。”
已經有些有氣無力,輕輕的幾個字像有雷霆萬鈞那般重重錘在盛西周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