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對呀。很漂亮。”
傅清婉覺得只有這種時候女兒才會露出從前那種乖乖的嬌態,神經沒有那麼緊繃,她問:“還有別的嗎?”
江稚沉默了會兒,她想到了那場煙花。
那場她其實心知肚明是沈律言特意給她放的煙花。
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她裝作滿不在乎。
江稚已經過了很容易就被感動的年紀,以前的她也許會哭,會淚流滿面。
現在她除了遺憾,也沒有別的感受了。
遺憾什麼呢?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江稚回過神,低聲說:“沒有了。”
傅清婉也不是真的想問,她很快就換了個話題,“哪天回來?”
江稚想了想,“可能是明天。”
傅清婉總覺得她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孩,還需要她庇護,“上飛機前把航班號發給我,到機場了也要告訴我一聲。”
江稚說:“好。”
她掛了電話,望著手機發呆。
沈律言就站在她身後,靜悄悄望著她的背影。
她和她母親的電話裡,沒有和他相關的隻言片語。
好幾天了,她也沒有對他張口說喜歡山下的那個小鎮,他會帶她去逛逛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沈律言對江稚產生了類似愧疚、類似憐惜的感情,有一些荒謬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為什麼,最開始他遇見的不是她呢?
他再也不會像當年愛江歲寧那樣愛著一個人。
再也不會用那種幾乎能把自己燒死的熱烈去喜歡一個女孩。
所以,他對她最好的結果只是止步在喜歡這種程度。
沈律言想到昨天晚上她在半夢半醒間夢囈的那幾句話,她好像在做夢,抓著他的袖口,睡得不舒服,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她一眨不眨看著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他聽清楚了從她口中說出的那幾個字。
她說:“沈律言,你虧欠我。”
虧欠什麼?
他不覺得曾經那些事是虧欠。
那是心甘情願的等價互換。
故事的,只是交易。
那麼所發生的任何事情,是痛苦還是歡愉,都不應該是虧欠。
他不欠她什麼。
沈律言猜得到清醒後的她已經忘記了昨晚的夢囈,他悄聲無息關好了房門,“你醒了。”
江稚聽見聲音就回了頭,看見是他就又恢復了冷冷淡淡的臉。
沈律言看見她有點藏不住的緊張,抿了抿唇,他說:“明早的飛機,山下有個小鎮,要去逛逛嗎?”
江稚怔了幾秒,很快就回答他:“不用。”
她不確定他是不是聽見了她剛才的電話。
沈律言望著她的臉,陷入沉默,過了許久,“去看看吧,剛好可以買些禮物回去送給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