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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頁

池硯看在眼裡,太心疼了。

裴問餘本來不覺得疼,從頭到尾表情也很平靜,但是他一看到池硯,就突然哪兒哪兒都疼了。醫生上來給他做檢查,還沒碰到,他就先倒吸了一口氣,好像很痛的樣子。

池硯見不得他這樣,於是伸手蓋住了裴問餘的眼睛,輕聲哄道:「你別看,我在這兒。」

裴問餘一手打著點滴,另一隻手時空閒的,閒著的那隻手覆在池硯的手背上,拍了拍,「嗯,我沒事,你別擔心。」

這些都是人在焦慮恐慌時自我安慰的空頭白話,但是表現的太過明顯,好像顯得關係不太一般。不過,醫生和護士們或許見多識廣,或許日理萬機,來來去去都沒給他們倆任何眼神,他們做完檢查,推著裴問餘就進了手術室。

沒有內傷,手術處理起來並不複雜,半個小時就結束了。裴問餘被推進病房的時候麻藥勁沒有過,他沒感覺到疼,撐著精神,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池硯。

他下午出門辦事,有車,但沒司機,裴問餘等了等,司機依舊沒回來。事也不是急事,可裴問餘想著趕緊辦完,晚上正好能趕上接池硯,於是他沒多糾結,自己開走了。

下午的那場雨大,裴問餘作為新手,開得非常小心謹慎,但是他再怎麼小心謹慎也架不住別的馬路殺手橫插一刀。裴問餘開著車,剛要經過一個綠燈路口時,突然從彎道從天而降一輛suv——雨天路滑,那輛suv就真的是打著橫,急速滑過來的,一路掃了大片電瓶車和路人。

裴問餘開著公司名下的二手轎車,處於老態龍鐘的狀態,他的反應算是快的,但還是躲閃不及,被那輛suv撞翻了跟頭,直接懟進綠化帶,磕在了路燈柱上。

「有安全氣囊,問題不大,就是腿讓碎掉的車玻璃劃了。」裴問餘看著池硯的表情,虛虛地動了動手指,「看著嚇人,其實還好,我不疼。」

池硯低垂著腦袋不說話,他正在努力餓熬過這一陣撕心裂肺,熬著熬著,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抬頭對裴問餘說:「當年……讀書的時候,我讓光頭那夥人刺了一刀,你看到我躺在醫院的時候,也是這種心情嗎?」

裴問餘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他回想了片刻,便短促地笑了笑,承認道:「是啊,你現在終於明白了?——所以說,你當時就是個小王八蛋啊,專門照著我的心肝踩。」

「對不起。」池硯懊惱地說:「我錯了。」

這回是真知道錯了。

後半夜,麻藥慢慢退了,那些被裴問餘當成無所謂的傷口開始反噬,他疼得睡不著覺,池硯一直陪著,陪著裴問餘睜眼到天亮。

後來幾天,池硯明目張膽地曠了工,反正沒人扣他工資,他只對田壯壯語焉不詳地打了聲招呼。裴問餘住院的事情,除了池硯,沒人知道,後來,在即將出院的那幾天,姜百青終於和他的新婚老婆度完蜜月回國,他拎著大包小包,去敲裴問餘家的門,沒人應,一打電話,才知道的。

姜百青知道了,他們那個小團體群裡的人全都知道了。姜百青指著鼻子把裴問餘和池硯罵了一頓,基本就是見色忘義沒人性,不拿大夥當朋友。

池硯把群遮蔽,單方面宣佈懶得理他。

出院那天,池硯不知從哪兒弄來一條柺杖,他讓裴問餘杵著,看著還真像那麼回事。池硯沒開自己的車,也沒開付輪輪的車,他在醫院門口攔了一輛看上去還算舒適的計程車,把暫時處在殘疾狀態的裴問餘小心翼翼地扶了進去。

「池硯,你那車還在我公司樓下停著。」裴問餘剛坐下,就想起了這事兒。

池硯倒是無所謂,「沒關係,停著吧,反正我也不開。」

裴問餘頓了頓,含蓄地表示,「要收費的,一小時五塊錢,不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