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領袖人物振臂一呼,就萬眾響應的麼?”
“團長,你的笑話很冷。”
我聳了聳肩,把身體坐直了——那種快要睡著的姿勢,怎麼看都不會有王八氣的。“在你看來,臣服的理由,在普遍意義上是什麼?金錢、權力?”我說。
“是這樣的。”Sky說,“每一種行為之後都有利益的趨勢。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吧?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的確是這樣,但是,你忘了一點。”我說,“流星街是比你想象中更病態的地方。它在我們生產出這種念頭之前就已經活生生地扼殺了它。”
慾望是怎樣產生的?當然是因為不足。
哪一部分不足,就有哪一部分的慾望。
最開始,只是想要——這句話可以詮譯成為“最開始,只是想要活著”。
有了最基本想要食物,溫暖,然後你想要一個人能陪伴在你身邊。
當這些條件全都滿足之後,才能產生新的慾望。比如說,對於漂亮的東西擁有的慾望,再比如,對於舒適生活的渴望。
可是通往慾望的階梯在半途被折斷了。
反反覆覆。
來來回回。
在你到達金錢權利的慾望之前,就已經麻木了。
於是痛苦不再是痛苦,喜悅也不再是喜悅。於是你不停地問自己,到底什麼才是重要的——人?人會死。東西?會被搶走。
有什麼是重要的?
沒有。
道德的約束。
沒有。
法律的約束。
沒有。
恐懼的約束。
沒有。
“你總要找一樣重要的東西去加以珍視。”我說,“或許因為是需要。”
“就就好像貫徹一種理念?”Sky微微皺著眉頭,認真思考著。
“我是這樣理解的……不是為了理念本身,而是為了貫徹理念的人。”
不知他有沒有聽懂我的意思,總之他好像不打算分析下去的樣子,只是默默坐著。我揮手叫了服務生,催了一下Sky的通心粉。“一杯冰咖啡。”
“我原本以為……在流星街這種地方……”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又開口說道,“純粹是因為實力說了算的。就所有的情報分析,流星街是個注重實力的地方。不,與其說注重實力,不如說更像是野獸的群體。議會的會長也好,元老會員元老也好,每個都是高手,一旦衰弱,就會被取代。”
“衰老的雄獅,會被年輕的雄獅趕出群落。他的王座被剝奪,妻子女兒被享用。”我接過話題,“這很正常。”
“可是團長看起來並不像是一頭年輕的雄獅。”Sky似乎很困擾於這一點。
“……”
我也是天天趴在那裡睡覺的。捕獵都是母獅做的,奶也是母獅喂的。雄獅大概也就負責吃了睡,睡了吃,或者查查母獅的帳本什麼的,順便趕走別的雄獅窺視自己的老婆和領土。
這點上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嘛。
冰咖啡和通心粉端上來了,冒著涼氣,但是炒飯已經冷掉了。
“Sky。”我用勺子敲了敲碟子,“你這麼說,我很沒面子。”
小店的東西可以稱得上價廉物美,就是量少了些,大概至少三份這樣的量才能讓一個成年男子吃飽。我吃完一份,剛想叫侍者加點的時候,忽然另一側的窗戶那邊,傳來少許喧譁的聲音。
這家西餐點在臨街的街角,有一個直角兩邊都是落地玻璃窗,中間區域有矮隔斷和餐桌。我們坐在直角的一邊,能隱約看見另一頭的情形。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們刷卡的機器壞了,不能用。”侍者又重複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