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末告訴她想學認字,想認柳成醫書上的那些字,好知道自己的啞病怎麼解,九兒頓覺焦頭爛額。
嫁進公子府這些天裡,因為雲蘇,她對公子策的態度可以用惡劣來形容,可她儼然忘了公子策現在是她和小末的衣食父母。就像以前在女兒樓一樣,她為了生活必須討好豔娘,在這裡必須討好公子策她才能給小末請夫子教書。
只能把雲蘇的事暫擱在一旁,九兒端著剛跟廚娘學的燉燕窩朝醉生夢死的書房走去,公子策正端坐於桌案前翻看著卷軸,一卷卷多不勝數,神情嚴肅認真是她從未見過的。
“在看什麼?”公子策是個坐吃山空的主,不做生意不用看賬簿,九兒不懂他能看什麼。
媚藥(2)
見她進來,公子策收起卷軸放到一旁,手指託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你到我書房什麼?”
九兒揉揉臉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把燕窩蠱放到他面前,“燕窩燕窩,我親手燉的。”
公子策看著燕窩半晌仍是動也不動,九兒不免有些急躁,“你不吃嗎?廚娘說我做得挺好的。”
“有事快說,不然滾出去。”公子策毫不留情。
“沒什麼事……”九兒遲疑著,雙手擱在背後絞著,試探地看著他,“公子策,你說請個教書的夫子要花多少錢?”
“你想學認字?”公子策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給我妹妹小末兒請一個,她想學認字。”九兒伸出手把燕窩推近他一些,“可以嗎?”
半晌,公子策嘴角浮出輕蔑諷刺的笑意,“你倒是能屈能伸,前幾天還說要宰了我,現在又要我花銀子辦事。”
“那是我不懂事……”九兒把女兒樓的招數全用了上來,繞到他身後輕輕地替他捶肩,“你公子策大人有大量,就幫小末兒請個夫子。”
她本想用一些聘禮給小末兒請夫子,轉念一想小末兒治啞病也要花錢,還是留著比較好。
“季九兒,你知不知道我最看不起你什麼?”公子策抓過肩上的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冷冽的唇風撲到她臉上,“就是你這諂媚殷勤的性子,活脫脫一副小人嘴臉,讓人看了生厭。”
難堪像針一樣埋入她的身體,拔不出更叫不出痛。
“我本來就是這樣,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九兒掙開他的手站直身體,臉上的笑容被蒼白所覆蓋。
“出去。”公子策陰沉地說道。
媚藥(3)
九兒說不出反駁的話,揉著被他抓痛的手往外走。
“等一下。”
九兒很快地回頭,以為事有轉機,卻見公子策將燕窩推到桌案外端,神情漠然,“一併拿出去。”
她整整燉了四個時辰的燕窩……
“你夠狠!”九兒咬牙切齒地怒視著他,上前端著燕窩就走,身後傳來公子策低沉的嗓音,“等你知道什麼才是討好一個男人再來找我。”
混賬,要不是有兩個臭錢她季九兒才不屑討好他……
看不起就看不起,她從賣身青樓開始早沒尊嚴了,還用得著他說一句看不起麼。
她才不在意,一點都不在意。
不會在意……
眨著酸澀的眼睛,九兒端著燕窩一步步離開。
公子策不花錢請夫子,可她答應了小末兒就得做到,當天九兒便回孃家清點收到的聘禮。
整日無所事事的蕭良辰也跟著她,大咧咧地坐在大櫃子上頭看她盤算著請夫子多少錢,治病要花多少錢的樣子不禁失笑,“婆娘,那算命的真沒說錯你,還真是天生落魄、五行缺錢,瞧你那鑽錢眼的樣……”
“蕭良辰,要不我把聘禮搬公子府吧,我家這麼破給偷去我就沒地哭了。”九兒一本正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