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晌天見皇帝老奸巨滑地眯起眼,話都說到這份上他能說什麼?總不至於當場同皇帝翻臉,只能躬著腰退到殿下,大聲道,“臣無異議。”
“那就這麼定了,朕乏了,退朝。”皇帝隨手一揚,就在太監的攙扶下離開龍位,視線不由得落向殿下那個面容忍痛忍得蒼白的女子身上。
季氏……好一個季氏。
早朝退下,九兒懷裡的公子念辰還在哭鬧不休,蕭良辰有些喜出望外地抓住九兒的手臂,開心地道,“這是最好的局面,太好了,婆娘……”
九兒有些昏昏眩眩,她真得告成龍門御狀了?還讓雲蘇被迫降下一個份位?真得成了?
太好了,小末兒你看到了嗎?姐離你替報得大仇那一天又近一步了。
“哇,九娘,你前面的地上怎麼全是血?”孩子稚氣的聲音響起來,兩隻修長的手不約而同地把他小小的身體推到一旁,公子策冷冷地看向蕭良辰,蕭良辰不甘示弱地回以氣憤的眼神。
要麼讓我死(18)
九兒只覺眼前糊了一片,根本看不到兩個男人眼中的刀光劍眼,雙膝下的褲管早被鮮血浸透,地上也延漫出一層薄薄的血,鮮紅得刺目,九兒抬起頭看向被推到一旁大哭的公子念辰,想伸手去拉他,卻看到自己的手變成重影,一隻又一隻……
走過賜恩路跪過謝恩板,她全憑一口氣撐到現在,視線越來越不清楚,九兒闔上眼身子朝左側倒了過去。
公子策的目光頓時冰冷如刃。
“婆娘,婆娘!”蕭良辰急急地抱住九兒倒過來的身子,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才鬆下口氣來,抱起她從地上站起來,“婆娘,我帶你去找大夫。”
公子策冷漠地睨向他,慢條絲理地站了起來,從蕭良辰手裡一把抱過九兒,橫抱在手裡,蕭良辰氣極,“千歲爺是什麼意思?”
“你請大夫有我召御醫快麼?”公子策冷冷地看向蕭良辰剛抱過懷中女人的手,從鼻間冷哼出一聲,“公子念辰,我們走。”
“哦……”公子念辰本來坐在地上哭鬧,聽到這話立刻哦出長長的一聲,不哭也不鬧,拍拍屁股乾脆利落地站起來跟在公子策身後往外走。
這一大一小……
蕭良辰差點繃不住笑出聲來,卻還是故作氣憤地吼道,“皇上都說了擇日華妃再入東宮,她現在去豈不是名不正言不順?”
公子策抱著昏倒的九兒剛走到長坤殿門口,聞言抬眼看向天邊,從淡薄的唇裡一字一字說出來,“今天就是黃道吉日。”
“……”蕭良辰無言地看著他跨過門口又往外走,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真得能好好待她?”
要麼讓我死(19)
“比起你連兩個人都看不住,我至少能保住她的性命。”公子策幽幽地說完,便抱著九兒,帶著公子念辰離去,三人在長坤殿外的橫廊上成影。
整張梳妝櫃的首飾奇寶通通被雲蘇憤怒地一手拂落,屋裡的氣氛如寒冬臘月,幾個宮女站在旁邊全嚇得噤聲。
又有兩個宮女從櫃中拿出一套鳳袍鳳冠向雲蘇告辭,“奴婢們先將鳳袍送到朝清殿那,奴婢們告退。”
朝清殿便是太子居住辦事的宮殿,太子妃被貶為側妃,鳳袍自然要收回,連住的正妃寢殿都要一併收回,雲蘇自然是氣得怒不可遏。
一直不敢吭聲的雲晌天待那兩個宮女走後才輕聲勸慰自己的侄女,“雲蘇,你也別太氣,皇上同我說了,這太子妃的位置遲早還是你的,那季氏龍門御狀一事來得太突然,也鬧得太大,皇上一時也想不到解決的法子。”
“季九兒她一介貧寒,三叔你怎麼會讓她為妃。”雲蘇氣得一掌拍在梳妝櫃上,妝扮得體的臉上憤怒地扭曲,“皇上由著季九兒胡來,還不是想趁勢減減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