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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人說被他龐斑惦記的人活不過半月,這實屬誇張,龐斑自己都覺得當笑話聽不錯。但被皇帝惦記的人就不能當笑話了,這種事情就兩個結果,要麼是大好事,要麼就是大壞事。

皇帝嘛,就這麼特別,就這麼極端,沒中間價好講的。

龐斑捫心自問他對於皇族一直以來都是恪盡職守從無半點懈怠,這份理念不是他自己有的而是源自他的恩師,上一代玄清衛指揮使。即便對新皇楊束,龐斑也是表現的順服,他對自己身份的拿捏很穩。

所以龐斑不覺得皇帝關注自己是什麼壞事,相反應該是對玄清衛來說有什麼好事。而另一個和他一樣被皇帝關注的人就不太好說了。

那人就是左相葉瀾笙。

別人不清楚曾經的七皇子楊束的底細龐斑能不清楚嗎?只不過很多事情先皇交代的,他只能裝作不知道而已。那可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雖說不至於「不留隔夜仇」但也是有仇必報的主。指望登基之後就脾氣大變?做夢呢?

皇帝登基前葉瀾笙在背地裡搞小動作,而且是把自己的利益凌駕在國朝之上的,用心之險惡自然是必死無疑。只不過葉瀾笙還存了心思僥倖而已,仗著自己的身份和名望,以及他背地裡的那些齷齪算計並沒有真正的實施下去,覺得未遂。

可皇帝要殺一個人是需要拿捏實證的嗎?完全不需要,只要皇帝想誰死,誰就能死得名正言順。至於怎麼個「名正言順」那是玄清衛的差事。

「只不過為什麼會等這麼久呢?」

龐斑吃菜喝酒也不客氣,但腦子裡卻一直在盤算。按照玄清衛裡對皇帝曾經為皇子的秉性判斷,葉瀾笙這種貨色必定是要被皇帝恨之入骨的,而且他們背後的事情其實不小,單單一個結黨私營就夠看腦袋的,更何況那件胎死腹中的陰險謀算肯定有人會受不住酷刑託盤而出的,絕對夠抄家滅族了。

可為何都三月底了,足足四個月都沒有絲毫要動葉瀾笙的跡象呢?這不合道理,更不和皇帝的秉性。

唯一的解釋就是皇帝盯上的不止一個葉瀾笙。

這場國宴持續到了亥正時,不少人都有些疲乏了,在最後一曲由先皇編的《雷鳴》演奏完之後,全場雙膝跪下恭送皇帝,之後國宴就結束了,各自出了宮門。至於還要不要約一下再去喝一攤另說,大部分人還是選擇各回各家的。

龐斑自然是隻能回家,他沒有到處喝酒的習慣,也沒有人邀約他。他的休閒就是回到他那處偏小的宅子裡打坐修行。

第二天,下午,龐斑一聲招呼就把在鎮撫使衙門裡辦差忙碌的姜成召到了自己面前。

「大人。」規規矩矩的行了禮,姜成就站在對面等著聽調。

「嗯,來啦?坐吧。」

姜成連忙應是,心裡一下卻是懸了起來。他自從當上靖西鎮撫使之後龐大人少有對他這麼客氣。

真是客氣嗎?那只是姜成自己這麼覺得,龐斑卻不會這麼想。之所以表現的和善,是因為接下來要說的事情至關重要,他希望姜成能以最好的狀態來辦,並且將這種狀態傳遞給姜成的那位門生。

「你那門生的版賞也下來了,他之前弄得那個誅邪行動也算是打到了那些臭蟲的命門上,即便暫時還看不出直接的效果,但可以預見必定是有推廣價值的。所以各地黑旗營整合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

這些都是之前說好了的,姜成心裡有數。所以他沒有插話,坐在椅子上等龐斑的後話。

果然,龐斑接著道:「事情你再給沈浩交代清楚,這是各地的情況,你拿給他,讓他看一下也好心裡有數。」說著龐斑就從抽屜裡拿出一份厚厚的案牘推到姜成面前。這份案牘上了封禁。

不用想,姜成看到這封禁就知道這不是自己能看的,估計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