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禾是相信因果的。
就算以前不信,現在也信了。
劉力浦突然沒了兩隻腳,公社群龍無首,這會兒可沒有人想著要做事,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開始往自己懷裡撈好處。
自知劉力浦死八個來回也輪不到自己當領導的想方設法撈錢,感覺自己有希望的則開始毫不掩飾地拉攏人心,都希望自己能當上一把。
他們各自為戰,以致於都沒人記得林念禾他們幾個人還沒走了。
這倒是極大的方便了他們行動。
蘇二叔派的人在劉力浦入院截肢後的第四個小時抵達。
他們開了兩輛大貨車過來,一輛車裡拉著人和糧食,另一輛車裡是裝置和跨鬥摩托。蘇二叔還是瞭解這邊的地形的,這些跨鬥摩托很實用。
當晚,他們在招待所住了一夜,次日一早就準備出發去生產隊打機井,他們甚至還分了兩隊,打算用最快的速度打好井。
帶隊的一班班長叫白樺,他看著老支書提供的需要打機井的地圖有些懵。
他說:「這些地方不是都打過機井了麼?」
老支書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說。
為什麼上邊以為他們有機井,但實際上並沒有呢?
很明顯啊,劉力浦是瞞上欺下,上邊給的錢盡數收好,還打算從下邊再搜刮一筆。
白樺習慣了聽從更高軍銜的人指揮,臨行前,他朝蘇昀承敬禮:「請少校同志放心,我們有信心在一星期內幫鄉親們打好機井!」
蘇昀承回禮,而後說:「辛苦各位。帶足補給,除了借宿,不可以喝群眾一口水。」
「是!」
他們來得匆忙,走得更快,只給他們留下了三輛跨鬥摩托。
老支書跟他們一起,他不僅要帶路,還得代替林念禾去跟各個生產隊說明情況,要先行一步。
目送他們離開,林念禾才問蘇昀承:「你給我哥打電話的時候,他怎麼說?」
蘇昀承說:「他只是沒了一雙腳,又不是嘴也被鋸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林懷洲找了誰、力度會有多大,只有他們兩個知道。
蘇昀承有理由相信,別說是現在跑都缺零件的劉力浦,就算他又長了兩條腿,也逃不出去。
林念禾放了心,說:「那等謝四回來,我們就去生產隊了。」
該做的事還是要做,謝四的這一步驟也是至關重要的。
「我跟你一起去,」蘇昀承看著她,「這邊的事不用我,林懷洲能辦妥。」
林念禾:「……」
她哥回來發現蘇昀承跟著自己跑了,會氣到砸牆吧?
看著林念禾的眼神,蘇昀承默默解釋了一句:「你們自己去我不放心……人心不古。」
林念禾:「你的這個理由真的很厲害,我都找不到反駁你的話。」
……
謝宇飛沒想到,他竟然連「家父謝轍」這四個字都沒說,就成功地借來了裝置。
西市電影廠聽他自我介紹又看了介紹信、在確定了他就是《林場》的導演謝宇飛後,立即給出了最熱情的招待,他們甚至想讓謝宇飛留下來給年輕導演們講講課。
不過謝宇飛哪有時間啊!
他忙不迭地說明來意,剛想說一下自己老爹是誰……電影廠的領導便一錘定音,不僅借了全套的裝置給他,甚至還拉了個年輕的隊伍給他,讓他們跟著謝導好好學習。
謝宇飛懵啊。
他從沒想過自己的名聲能有這麼大,竟然能僅靠一個名字就借來貴重的攝像機。
他有這麼厲害?他真的有這
麼厲害?
大腦被太多誇讚的話語佔據,嚇得他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