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教他們屈於人下?
程康靖帶著人走了,其餘看戲的人紛紛散了。顧大爺還在哭哭啼啼地淚流滿面。
安氏看不過去。抬腳就狠狠踹向他。“你瞧瞧自己,成什麼樣子?”
顧大爺一慣懼內,這回就哭得更兇了。大吼道:“什麼都沒了,怎麼還不哭?難道要等人頭都沒了,再去地府跟閻王爺訴苦嗎?”
安氏怒其不爭,心裡又同樣難過,心塞地不想說話。
眼角一瞥瞧見李姨娘的青帷小油車,眼中閃過寒星般的冷芒。
若不是三房那幾個惹禍精,他們能落到今天這個田地?照原先打算的一點點慢慢來,循序漸進的不是很好?
要不是這個女人逼得太緊,那幾只沒有爪子的兔兒還能反咬一口?
當初與她許諾過的富貴榮華呢?說好的一榮俱榮呢?全是信口雌黃!
這個女人根本是個騙子!
李姨娘從馬車上下來,就收到安氏泠然的目光。
她嘴角嘲諷地勾起。
安氏似乎完全忘了,她也是幫兇之一,甚至若不是她的貪婪,早就瞄準了柳氏的私房,斷然是點不著火,以燎原之勢熊熊燒起的。
不過李姨娘不怕安氏把火燒到她的身上,她還有這個女人的把柄在手裡呢!反正顧家也差不多了,安氏要不介意某些事公佈於眾,那就儘管來好了!
安氏的氣焰果然弱了,又不解恨地狠狠踹了幾腳顧大爺,扶著杏桃的手搖搖欲墜。
卻有一輛黑漆平頭的馬車軋過里弄巷道,伴著“籲”一聲疾呼,車伕連忙跳下車轅掀起簾子。
就見一個清瘦高大,穿了身石青色直裾的老人走下來。
顧二爺和顧四爺眼裡同時閃過亮光,激動道:“父親。”
顧老爺子第一眼就看到摔在地上殘破不堪的匾額,他的眸光一瞬變得黑濃,又見大兒子還坐在地上滿面淚痕,擰著眉就大步繞過他。
“老夫人呢?”顧老爺子沉聲問道。
安氏連忙回答:“父親,母親累病了,還躺在床上……”
話音剛落,顧老爺子就停住腳步側目斜斜睨她,“累病了?”
他冷冷地笑,還真當他什麼都不知道?
“你果然是她的好兒媳婦!”
他也不說其他,找了顧二爺和顧四爺就去議事處,讓人守在門口誰也不準進。
一進屋,二話不說便動手打了顧二爺一巴掌,氣怒道:“我跟你說過什麼了?讓你看著你母親,明知道她是什麼樣的,還由著她們來,全將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聲音脆響,臉上火辣辣地疼。
顧二爺偏過頭,無力反駁上一句。
除夕之前,顧老爺子將他拉過去說過幾句話,那時的他剛剛回京述職,即刻便要高升,心裡除卻喜悅,對父親說的還有些不屑。
父親說的都是府裡頭的事,他遠在大興無暇顧及,就要自己幫忙協調著。
父親說老夫人眼皮子淺,安氏精明卻唯利是圖,賀氏刁蠻,柳氏軟弱,內宅早晚會亂,讓他看好了。
他覺得父親小題大做,誰家內宅是安分的,表面和諧不就好了?日後他日理萬機,正事沒做,再去管這些家長裡短,像什麼話?
慢慢的沒放在心上……再後來自己身邊就出了不少事,又自顧不暇……
卻沒成想真與父親料想的一般。
顧二爺只覺得又是羞愧又是悔恨。
顧老爺子平復了一會兒,讓他們將期間發生的事都具體說上一遍。顧二爺不敢隱瞞一句。
顧老爺子就靜靜地聽他們說完。
他挑起了眉,“二丫頭隨便一句話開罪了西德王,你們就將她除族,老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