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真扮作回鄉客商,起了一輛車馬,三娘換了女裝藏在車內,燕青扮作個管事,李逵青衣小帽,扮作個伴當,在車前趕馬。
將行李都放在車內,四個下山來,眾頭領都送到金沙灘餞行。盧俊義、公孫勝等都再三吩咐李逵道:“你閒常下山,好歹惹事,今番和主公去東京看燈,非比閒時,路上不要吃酒,十分小心在意,使不得往常性格。若有衝撞,弟兄們不好廝見,難以相聚了。”李逵道:“不索諸位哥哥憂心,我這一遭並不惹事。”
相別了,取路登程,先到濟州,將張叔夜之事與張叔夜家小說了,教其安心等候,定會解救出來相聚。張叔夜家小皆是再三拜謝,三娘又交代鎮守濟州的黃文炳等人,好生治理濟州府。
出了濟州,路經滕州,取單州,上曹州來,前望東京萬壽門外,尋一個客店安歇下了。安頓後,三娘差燕青、李逵前去打探,稍後兩個回來說道:“各處都有榜文告示,說了張太守與陳統制罪狀,直說等秋後,便要在市曹開刀問斬張太守。榜文內有陳統制畫影圖形,便是陳統制能從我梁山回來,也必遭奸臣毒手。”
陳曦真聞言大怒道:“好些個奸臣,真是要置人於死地也。”三娘沉吟道:“我這裡有些手段,能教陳統制改個面相,但須準備些東西。”當下吩咐燕青、李逵去買了些藥材來,三娘將些藥材熬製了,塗抹在陳曦真臉上,片刻後陳曦真白皙面龐變得黝黑,又點了顆黑痣,貼了一部大鬍子在面上,倒也改頭換面了來。
都裝扮好了後,三娘坐了馬車,三個隨在車馬旁,直入城來。到得城門口,守門軍士都看了三個,不見可疑之處,又問道:“車馬內什麼人?”燕青上前塞了錠銀子在手後道:“便是俺家老爺閨中小娘子,尚未出嫁,不便見人。”那軍士墊墊銀子,約莫五兩重,便即放行。
到了城內,先尋間客店住下。次日,三娘與陳曦真、李逵道:“在車馬內二十多日,憋得氣悶,今日我與燕青出去打探訊息,先要問得張太守關押之處,若是能劫牢,到也比劫法場要好些。請兩位守在客店看守行李,便在門口標下暗號,若是有其他三路兄弟見得,便來相見,兩位先接住,都在客店等我。”
李逵不幹,便要跟去,三娘怒道:“你再胡鬧,下趟不再帶你出來。”李逵見三娘發怒,只得悶悶應了。
當下三娘換了一身男裝,扮作個富家官人,整整齊齊的衣服,頭上巾幘新鮮,腳下鞋襪乾淨;燕青打扮,更是不俗。兩個離了店肆,看城外人家時,家家熱鬧,戶戶喧譁,都安排慶賞元宵,各作賀太平風景。來到城門下,沒人阻擋,果然好座東京去處。怎見得:州名汴水,府號開封。逶迤按吳楚之邦,延亙連齊魯之境。山河形勝,水陸要衝。禹畫為豫州,周封為鄭地。層疊臥牛之勢,按上界戊己中央;崔嵬伏虎之形,像周天二十八宿。金明池上三春柳,小苑城邊四季花。十萬裡魚龍變化之鄉,四百座軍州輻輳之地。靄靄祥雲籠紫閣,融融瑞氣照樓臺。
當下三娘,燕青兩個出得店來,行到御街上,往來觀,轉過東華門外,見往來錦天花帽之人,紛紛濟濟,各有服色,都在茶坊酒肆中坐地。
走了半日,腹中飢渴,三娘與燕青兩個,逕上一個小小酒樓,臨街佔個閣子,憑欄望時,見班直人等多從內裡出入,頭邊各簪翠葉花一朵。
三娘見了,便喚燕青,附耳低言,你與我如此如此。燕青是個點頭會意的人,不必細問,火急下樓。出得店門,恰好迎著個老成的班直官,燕青唱個喏。
那人道:“面生並不相識。”燕青說道:“小人的東人和觀察是故交,特使小人來相請。”那人奇道:“主人哪位?與我故交?”燕青按三娘吩咐詐道:“莫非足下不是張觀察?”
原來那班直姓王,那人道:“我自姓王。”燕青隨口應著:“正是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