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木門推開的吱吱呀呀的聲音,那老漢挑著擔子在拐角處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原來是張侍郎今日辦喜,要開始忙活了……
張展從窗前走到床邊,有些痠疼的雙眼輕輕閉了起來,用著有些沙啞的聲音道:“進來——”
江樹端了熱水,推門而入:“爺,您用……”話到嘴邊突然話鋒一轉:“爺您一夜沒睡?”
張展有些疲憊的張開一雙有些布著血絲的眼睛,黑瘦的臉上此時卻有些蒼白:“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努力想要威嚴有力的聲音此時聽起來卻是沙啞模糊。
江樹一聲驚呼還未出口,那邊站起來的張展身子晃了晃,江樹嚇的將手中的水盆隨手一扔,快跑幾步,一把扶住快要倒下去的主子後才重重的呼口氣:“爺——”
張展一把推開江樹,聲音粗了起來:“滾!我還沒到要人扶的地步!”
江樹踉蹌幾步:“爺,今天怕是有場大雨了,不如今天咱先不……”
“夠了!”張展的臉一下子陰黑了,他近似呀呀切齒的道:“他休想再從我手邊逃走!該死的!”
江樹站了好一會發澀的嗓子終究再說不出話來,只得彎了腰去撿水盆,張侍郎雖然為他們都準備了丫鬟小廝,但自己還是習慣自己伺候主子,而今……江樹心裡有些發酸。
“呼——”
一陣利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張展擰死了濃眉,從牆上拔下長箭,取下布帛。
“混賬!”一聲怒吼,手中的箭‘嗵’的一聲斷成了兩截。張展袖子一甩,一張臉漲的發紅,怒氣衝衝的甩門而出。
“爺——”江樹雖有預感那布帛上的東西一定跟紫墨有關係,卻不敢多問,只好急急的跟了上去。
太守府門前的大石獅子上各掛了喜球,在陰暗的世界了顯得格外顯眼,張展江樹走到門前的時候,門旁突然走出來幾個有些面生的小廝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滾——”張展有些不耐煩的擰了眉。
其中一個小廝斜了頭對後面的人說了句什麼,然後後面的人匆匆的跑開了,那人轉過頭來,彎了腰:“兩位英雄,我們大人說了,今天是……”
“滾——”張展那裡聽得進去,眼中的紅絲越發紅了,在那雙虎眼配合下,突兀的帶些猙獰的意味。不提那幾個小廝,就是江樹也是嚇的呆了下,接著就聽到幾聲呻吟,幾個小廝痛苦的蜷縮的倒在了地上,而張展已經站在府門之外了。
江樹心裡有些發悶,看自己主子的情形,看著陰鬱的天空,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又是這種天,這種多事之天!
等停了下來時,江樹才意識到自己主子要來的地方已經到了,抬起頭不免牙都開始打顫了:“爺,爺這——”
百花苑。
竟是個妓院!
江樹看看自己的主子,張展一臉陰黑倒比陰霾的天空更讓人感到可怖,眼睛瞪著,那裡面的血絲似要能滴出血來了,帶些可怖的表情,牙咬得吱吱響,雖是早晨,妓院中倒也還是比外面熱鬧些的,都是些徹夜未歸的嫖客和酒徒,幾個酒量好的,懷裡抱著有些混混欲睡的風塵女子發著酒瘋。
那邊一個打著哈欠的老女人似是老鴇的樣子,搖搖晃晃的走到他們的身邊,就要往張展身上倒去,嘴裡卻是清醒的嘀咕道:“大爺,怎麼大清早的來……呵呵……我看……”
“滾!”
微厚的雙唇裡冷冷的擲出一個字,那剛剛還睡眼朦朧的老鴇打了個激靈, 站直了身體,上下打量了張展的活像個發福的母雞,剛剛還有些模糊的稱得上柔軟的聲音此刻竟有些尖銳了。
“這位爺是來找事的啦?”老鴇紅豔的身子一扭,旁邊的走出來幾條虎背熊腰的大漢。
“我再說一遍,統統給我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