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和德吉坐在客廳的卡墊上喝著酥油茶,德吉有些傷感,她喃喃地說:“都是女人,身份不同,命運就如此不公。”
扎西試探地問:“你是說……娜珍?”
“她這些年也怪可憐的,一個人被扔在尼姑寺裡,含辛茹苦,忍辱負重。其美傑布真是看小了我!在外面偷養女人,雖然不光彩,可他跟我商量,我還真能不容她?拉薩城裡這些老爺、少爺娶二夫人、三夫人……娶八夫人的都有,他為什麼要瞞著我,讓我背了這麼多年的壞名聲,可惡!”
“你別看著我罵啊,這……不關我事兒。”
“誰讓你坐我邊上了,你不是德勒家的少爺?”
剛珠從外面跑進來稟報:“少奶奶、少爺,江村大人求見。”
德吉和扎西驚訝,面面相覷。德吉不解地問:“江村大人怎麼突然來我們家?”
“不知道,可能……衝著白瑪來的吧。”扎西疑惑地說。
“少奶奶,江村大人在大門外候著呢,請不請啊?”剛珠問道。
“請,趕緊請!”扎西和德吉起身隨剛珠向外奔去。他們迎到了門口,看到江村和兩個衣著體面的喇嘛。扎西客氣地說:“不知大人光臨,有失遠迎。”
江村笑了,說道:“你去我家,我也沒遠迎,免俗吧。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剛從山南來的二位高僧,是治療跌打創傷數一數二的名醫,我帶他們來給白瑪瞧瞧傷。”
“大人,太讓您費心了。”扎西說完,給兩位高僧行禮。
“二位高僧來得太及時了,那孩子自打回來一直昏迷不醒,我們派人去藥王山請醫生,還沒到呢,正著急呢。”德吉感激地說。
“那就請二位高僧去瞧瞧吧。”江村說道。
“好好,二位高僧請跟我來。”德吉說著,帶著兩個喇嘛走了。
江村隨扎西進了客廳,他們坐定後,江村把上回扎西送給他的那張禮單推了過去。扎西一愣,不解地問:“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你兒子已經出來了,我也沒幫上什麼忙,還是那句話,無功不受祿。”
“大人此言差矣,您在噶廈議事廳對仁欽步步緊逼,我都聽說了。”
“你人在德勒府,可耳朵卻長在噶廈議事廳,人閒心不閒啊。”
“如果不是您的鋪墊,我怎麼可能說動仁欽,又怎麼可能接回孩子,這份薄禮您一定收回。”
德吉忍不住插話說:“江村大人,您是孩子的救命恩人,這點兒意思您都不受,我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真是什麼事兒都瞞不住德勒家人的眼睛!那……我就明說了吧。當初你登門送禮,我要是不收,怕你心裡不踏實,覺得我不肯幫忙。所以,我就暫時替你保管了這份禮單。現在人也出來了,事也成了,我必須把這份禍害的根苗給你送回來,免得有受賄之嫌,壞了我江村廉正的名聲。”江村笑著說。
“江村大人,這可怎麼是好。”
“確實,噶廈甚至各大寺院裡有很多權貴巴不得別人家招災生事,藉此索賄受賄,我雪域佛國的淳樸之風就是這麼給糟蹋了。十三世拉薩佛爺在世的時候,整頓吏治,維護教規,佛爺花費了那麼多心血,也沒有制止住這種貪腐的風氣,真讓我等痛心。德勒少爺和少奶奶,你們就別讓我沾染他們的晦氣了。”
“大人高風亮節,讓我欽佩。”扎西感動地說。
“你就別恭維我了,當年你們老父親德勒噶倫在世,論情操、論職守都比我做得漂亮,我是數著老噶倫的腳印跟過來的……不提他老人家了,會觸動你們的痛處。德勒少爺,你經常帶商隊去國外辦貨,不知聽沒聽過一個名詞,叫‘君主立憲’?”
“聽說過,這是英吉利人的制度。女王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