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說:“不錯啊。”
“每年的仲吉夏宴規模之大、開銷之巨,足以讓家底不豐厚的貴族傾家蕩產。我估計郭察老爺辦這次夏宴,花銷有點兒支應不開了。”
“他想辦得體面,怕被大家笑話,自然要豁出老本啊。”
“我聽家傭那邊在報怨,他們的青稞酒被換成了奶渣水。”
“是嗎,貴族們金口難開,他們的家傭可是什麼難聽的話都敢說,這不是噁心郭察老爺嗎?”
“大哥,咱們應該連夜給郭察府上送八百塊銀圓過去,幫他應應急。”
這時,卓嘎穿著睡衣出來,聽到兄弟倆的談話,不滿地說:“郭察家辦夏宴,你操什麼心啊。”
格勒解釋道:“錦上添花,哪個不會;雪中送炭,能有幾人?別人犯難的時候,正是套交情的好機會。”
佔堆認同地說:“二弟說得對,雪中送炭,他會感激我們一輩子。我去取錢,親自給他送去。”說罷,他起身走了。
格勒見卓嘎還是不高興,逗她:“看你那嘴噘的,能掛雙靴子。”
卓嘎生氣地說:“討厭,我睡覺去了。”
格勒一把拉住她,神秘地說:“八百塊銀圓不白花,給你換個警察總辦的夫人噹噹,四品官。怎麼樣?”
卓嘎眼睛一亮,疑惑地問:“真的?”
“就差郭察老爺在噶廈裡說句話了。”卓嘎開心了,撲到格勒身上。格勒摟著她進了臥室,回手把自己的腰帶掛在了門框上。
出乎洛桑的意料,第二天上午十點,扎西、德吉等準時出現在夏宴上,兩夥人彼此挑釁地走進了帳篷裡。扎西、洛桑,還有龍色、丹增兩個貴族少爺落座牌桌前。佔堆、格勒和卓嘎和眾人圍在一旁看熱鬧,德吉則坐在遠處的卡墊上望著這邊,掩飾著內心的緊張。
女僕央卓給洛桑捧來一碗青稞酒,洛桑喝了一口,環視左右,拿起骰子調風。他很利落地把牌碼成一排,啪的一下放到位,然後仰頭逼視著扎西。扎西也不示弱,對視洛桑,將牌碼好。
一個回合下來,扎西輸了。他把一摞銀圓扔了出去,然後叫道:“再來!我還就不信了!”
洛桑當著眾人譏諷他:“是菩薩還是妖怪,我一定要打出你的原形!”
四個人又開始洗牌、碼牌、抓牌、出牌,一圈下來,扎西輸得很慘,他桌邊的銀圓所剩無幾。洛桑挑釁的目光,盯著扎西:“沒想到,我洛桑群培在你面前也能贏錢。德勒少爺,走了一趟印度連麻將都不會打啦?你中魔了吧?”
扎西卻笑著說:“這才一圈,早著呢。”
洛桑不屑地說:“一看你就是個生瓜蛋子,手上沒準,全是嘴皮子功夫!德勒府少奶奶肯替你出銀子是吧?好啊,把她的銀袋子打穿了,我們再看看你底下是什麼貨色。”
德吉沉不住氣,從卡墊上起身,要衝過去。格勒攔住她,小聲地說:“阿佳啦,姐夫應付得了。”
果然,扎西這邊發威了,他向在場圍觀的貴族們揚言:“有人想霸佔德勒府,想把黑的說成白的,但也不是這麼個玩法,大家說對嗎?”
洛桑質問:“你什麼意思?”
扎西指著上下家,問道:“他們是誰?丹增少爺,你的表弟,這位,龍色少爺是你大哥的小舅子。你們三家是親戚,這個局,三對一,惡虎也難抵群狼,你們乾脆去我府上明搶算了!”
眾人覺得扎西說得有道理,開始議論紛紛。洛桑看了看扎西手邊的銀子,自信地說:“那好,換人。你讓德吉上桌,我讓你們心服口服!”
扎西搖頭:“男爺們兒的事兒,拉上一個女人有什麼意思。”他一揚手把一張牌拋了出去。麻將牌朝格勒飛去,格勒一伸手接住。他笑著說:“姐夫,你這是在點我的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