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是我,大媽,您和我大爺還沒睡下吧?”
一聽來人是傻柱,楊蘭英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但還是應了聲,“沒睡呢,進來吧。”
傻柱推開門,一瘸一拐的進了屋,在二人面前站定,悶聲道,“大爺大媽,我來賠個不是,我給您倆添麻煩了。”
“唉——”楊蘭英嘆了口氣。
那叫惹麻煩?那是掏他們老兩口的棺材本啊!不能想,一想胸口就陣陣的悶疼,喘不上氣兒。
擱以前,傻柱闖了禍,她還語重心長的嘮叨幾句,現在,真是一句都不想再多說。
有啥用呢?
回回說,回回不改,嘴皮子磨破也沒用。俗話說三歲看老,他就是這麼個秉性,定型了。
楊蘭英對傻柱徹底失望,只嘆了聲氣,便坐到床尾補衣裳去了。
“廠裡怎麼說的?”易中海連眼皮都沒有抬,沉聲問道。
他這兩天心累的很,壓根兒沒心力再訓斥,只想確認傻柱工作保住了,事情到此為止,別再起亂子,就謝天謝地。
“廠裡讓我接著掃大街,掃夠半個月再回去。”
“那就服從街道上的安排,分配給你的活兒好好完成,別遲到、別早退、別再讓人出挑不是…”
“我知道…”傻柱訥訥的,垂著頭,“易大爺,那啥…欠您那兩千塊錢,我一定想法子還您…”
不提這兩千塊錢還好。
一提這茬,楊蘭英心裡又是一堵,忍不住再次長嘆一聲。
話說的輕巧,他拿啥還啊?上回借走賠老劉的五十還沒著落呢!
一個月三十五塊五的工資,要供雨水讀書,要養個傻媳婦兒,還得接濟賈家,這錢,算是打水漂了。
“你想法子?你能想啥法子?去偷還是去搶啊?!你給我消停點兒罷!!”易中海一聽這話,眼皮子霍霍直跳,嗓門陡然拉高。
“我…”傻柱語塞,嘴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
他就是個廚子,除了切墩掂勺他啥都不會,他還能有啥法子?他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沉默片刻。
“明兒去跟許大茂賠個不是,這事兒就翻篇了,往後老老實實的,該幹嘛幹嘛。”易中海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再出亂子,我是折騰不起了、折騰不起了啊…”
“我…”傻柱心中不服氣。
許大茂那狗日的,錢讓他訛了,自個兒反倒還得跟他賠不是?憑啥啊?還有沒有天理了?
可再不服氣,此時,他也只能憋屈的點頭,“…嗯,知道了。”
“行了,回去吧。”
“嗯…”傻柱轉身,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你那腿又咋了?”
“讓狗咬了,沒事兒。”
“…”易中海一噎,“沒事兒你招惹狗幹啥?”
“我沒招惹,那畜生髮瘋,攆著我咬…”
“行了行了,回去吧回去吧…”易中海連連擺手,多瞅他一眼,腦仁就一跳一跳的疼。
沒救了。
不招惹人就招惹狗。
沒救了。
“爺,擦腳。”狗蛋兒遞過一條舊毛巾。
剛看完糟心的傻柱,再看看這孩子,易中海忽然覺得順眼了許多,接過擦腳巾,朝他點了下頭。
狗蛋兒立刻像得到了肯定一般,更加殷勤,蹲下幫他把鞋擺好,接著端起盆,出去倒洗腳水。
“看看,我說什麼來著,這孩子,可比柱子懂事兒,咱再養養,養出感情了,更親更孝順。”
楊蘭英鋪好床,笑著招呼狗蛋兒,“過來,乖孩子,今兒晚上睡奶腳頭兒,給奶暖被窩兒。”
老易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