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不上班,那就明兒。”邵老頭把菸屁股在鞋底子上按滅,起身打打落在褲腿上的菸灰,“我看你這兒啥都不缺,就這樣吧。”
說完,和邵老太倆人抬腳便要走人。
“誒誒,老哥,嫂子——”一大媽追了出去,“你倆先把二英子領回去啊,這,哎呀——”
啥都沒啥呢,就把閨女給扔這兒了,這叫什麼事兒啊!
邵二英見爹媽走了,也不攆,就坐在那一邊吱吱叫喚,一邊拿手絹耗子逗傻柱玩兒。
傻柱瞅著她就冒火兒,連吼帶嚇唬的把人攆去了院子裡。
邵二英裹著件髒兮兮的破夾襖,蹲在牆根凍的瑟瑟發抖。
何雨水瞧著可憐,嘆了口氣,又把人領進了自個兒屋。
“你爸媽也真是的,換洗衣裳都沒給帶一件兒。”
“這鞋也破了,棉褲也破了,哪像嫁閨女的樣子啊?”
“等明兒讓一大媽領你去洗個澡理個髮吧…”
她念念叨叨的說著,也不知道邵二英聽懂沒,就嘿嘿嘿的傻笑。
秦山回來的時,易忠海正拿著兩張紅紙,去前院找閻埠貴寫‘囍’字,院裡一群嬸子大娘圍在閻家門口,議論新來的傻媳婦兒。
“爹孃也是心狠,就這麼把人送來了,也不怕傻柱犯渾欺負打罵他家閨女。”
“我看這傻媳婦傻的有點厲害,瞅人那眼神兒都是直愣愣的,不知道會不會幹活兒?”
“還指望幹啥活兒啊?拉屎會找茅房,下雨能往家跑就行了。”
“傻子能生娃不?生出來的娃會不會也傻?”
“一大爺,一大爺?”有人問道,“傻柱這娶媳婦兒還擺酒不?”
“爹媽都沒了,也沒人幫忙張羅,就一切從簡吧,回頭給大夥兒發發喜糖瓜子兒。”易忠海道。
“也是,人家娶新媳婦兒是喜事,他這…”向來嘴毒的王大媽搖搖頭,“怕是比死了親爹發喪都難受。”
幾個嬸子大娘聞言發笑。
易忠海聽的眉頭緊皺,“行了,一個二個都是當長輩的人,就不能少說兩句嘛!”
說罷,給閻老摳掏了一塊錢潤筆費,拿起幾幅大紅‘囍’字便走。
喜酒肯定是不擺的。
但也得讓院裡鄰居都知道傻柱是正兒八經的結婚。
這樣,有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他才能老老實實,不敢再亂來。
打的是為傻柱好的幌子,行的卻是最歹毒的手段。
何家兩間屋,屋門緊閉。
門上和窗上都貼了紅囍,可配上死氣沉沉的氣氛,非但不喜慶,反而有種陰鬱的詭異感。
秦山從中院過,想瞧一眼新媳婦也沒瞧著。
倒是一進後院,許大茂這貨喜氣洋洋的從屋裡探出張驢臉,“嘿,傻柱不擺酒,你說咱這尿盆兒和大紅褲衩還隨不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