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褲脫了!趴凳子上!”
“你個沒出息玩意兒!”
“啥你都饞!”
“老子平時白教育你了!”
“爸,我錯了——”
“不敢了!嗷——”
這才剛下班,天兒還沒黑透吶,劉海中就又在家打兒子了。
還真是有事兒打,沒事也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回屋。
秦馬氏又抽了根兒煙,然後,被窩一裹,倒頭便睡。
沒出五分鐘,呼嚕就打的震天響。
秦山心說,這老太太是真行。
該吃吃、該喝喝、啥事兒不往心裡擱。
瞅這硬朗勁兒,活到一百歲沒啥難度。
秦溪年紀小,肚子不盛貨,餓的也快。
中午那頓消化的差不多了,又開始惦記晚上的餃子。
隔壁,張桂香正在做飯。
許大茂這會兒還沒回來,應該是下鄉去放電影了。
看差不多到飯點兒。
秦山喊了聲秦溪,準備往前院兒三大爺家去。
誰知剛出屋門,就見一高一矮倆人影,抖抖嗖嗖的杵在對面。
再一瞧。
這不劉家老二和老三哥倆麼?
大冷天兒的,縮著脖子,吸溜吸溜的甩著大鼻涕,擱外頭罰站呢這是。
左鄰右舍的看在眼裡,早都習以為常了。
畢竟,別說這年月。
就算到了九十年代,還是有不少人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這套的。
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
只要不打死,那就不是事兒。
“又為啥捱揍了?”秦山看了眼凍的跟鵪鶉似的兄弟倆,順嘴問道。
老二劉光天不吱聲,把臉扭到一邊。
他今年十一,說大不大,但也知道要面兒了。
老三劉光福七歲,聞言,打了個抽抽,扯著袖口一蹭鼻涕,說道:
“我跟我爸說…”
“前院三大爺家熬豬油,包豬油渣餃子,香…”
這叫啥理由?
不純屬褲襠裡撒鹽,閒得蛋疼麼?
這劉胖子,在廠裡打小報告,回家裡打親兒子,嘶——
秦山瞅著這哥倆,眉梢微微一挑,“狼吃肉、狗吃屎。”
“瞧你倆這慫樣兒,還真就是塊兒捱揍的好料子。”
說完。
掏了兩塊兒糖,扔給劉老三,扭頭就走。
正所謂。
你背後打老子小報告,老子讓你早日父慈子孝。
合理!
“二哥!糖!”劉光福瞪大眼,盯著手裡的糖塊,激動的喊出了聲。
“小點兒聲!”劉光天趕緊伸手,捂住他的嘴,“別讓爸聽見,分我一塊兒!”
劉胖子是廠裡的五級鍛工,工資六十一塊七,養活一家五口。
這條件,在四合院裡不說前三吧,排前五總是綽綽有餘的。
可這貨,多少點魔怔。
屬於是想當領導想瘋了,擱廠子裡又當不上,就只能在家作威作福。
一初小文化,大字兒都不識幾個,看過兩本連環畫,就覺得自個兒格局開啟了。
在家也搞起‘皇帝愛長子’那一套。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好東西都緊著大兒子劉光齊。
對老二、老三動輒就是解開皮帶一頓狠抽。
後院兒裡隔三差五就能聽到這倆倒黴蛋跟耗子下油鍋似的,吱兒哇亂叫。
“二哥,山子哥為啥說咱慫?”劉光福嘴裡咬著糖,含糊不清的問。
劉光天把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