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震驚了。
瞠目咂舌的望著廠花何田田一手扶著老的,一手牽著小的。
心說還能有這操作?
早知道讓他老孃張桂香也跟著來啊!
…
掛幕布不是啥技術活兒。
兩根長竿,撐起一面大白布。
幾個小夥子三下五除二,就給固定的牢牢穩穩。
幕布一掛上。
亂糟糟的禮堂頓時消停了不少。
搶到座的,一個挨一個擠在座位上。
來的晚了,沒搶到座的,就站在後排。
連‘站票’都沒搶著的。
那就只能扯著耳朵聽音兒了。
秦山拍拍手上的灰。
一回頭,就看見老太太和小豆丁一左一右,樂滋滋的坐在何田田身邊。
小豆丁晃著短腿兒,從兜裡掏出塊奶糖,扯扯她的袖子。
何田田抿嘴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小梨窩。
大大方方的接過奶糖。
眼睛眨眨,另一隻手變戲法似的輕輕一晃。
手心攤開。
幾顆五顏六色的糖果便出現在小豆丁面前。
玻璃紙亮晶晶的。
秦溪神奇的睜大眼睛,滿眼都是小星星。
正要去拿。
忽然。
一片黑影從頭頂籠罩下來。
秦山人高,手也長,胳膊一伸,直接越過小豆丁。
一把抓走糖果,不客氣的揣進自個兒褲兜裡,挑著眉毛痞痞一笑。
何田田觸電般縮回手。
巴掌小臉兒“騰”的一下如火在燒,連耳垂都紅透了。
“糖吃多牙疼。”
“我先給你收著。”秦山一本正經,沒帶半點兒不好意思的。
拎起小豆丁的後衣領,把人挪開。
自個兒大馬金刀的一屁股坐下去,從後腰抽出本膠套皮筆記本。
“帶筆沒?借我用一下。”
何田田睜著雙小鹿般的眼睛,警惕的看著他。
心裡很有骨氣的想,跟你又不熟,憑什麼借給你。
手卻不爭氣的往包裡摸去,聲音小小,委屈吧啦的,“…帶了。”
“…?”秦山一頭霧水。
心說好好的小姑娘,怎麼說委屈就委屈上了呢?
還好。
大禮堂的燈及時暗了下去。
在上滬電影製片廠的片頭音樂聲中,何田田悄悄鬆了口氣。
假裝若無其事的整理了下耳邊的碎髮。
手背一貼臉頰。
呼!好燙!
完了完了…
丟死人了…
《鐵道游擊隊》是去年新出的電影,今天第一次在軋鋼廠播放。
幕布上,一列蒸汽火車在平原上奔騰,車輪不停的轉啊轉啊…
所有人都看的聚精會神。
秦山坐在第二排正中央。
藉著忽明忽暗的幕光,翻開本子,大手一揮。
刷刷刷刷龍飛鳳舞的寫下個片名。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何田田兩隻手交疊,坐的乖乖巧巧、端端正正。
看見秦山大腿上攤開的筆記本,不由得好奇。
身子微微向前傾了傾,垂下眼角——
嗯???
這四仰八叉、醜的別具一格的字型…
怎麼好像有點兒眼熟?
小姑娘張著嘴,呆了呆。
片刻。
剛剛才稍微降下一丟丟溫度的臉頰又熱了起來。
秦山很久沒見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