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勸我。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嘛!你也不能讓老馬跟著你混一輩子吧?我還等討老婆生兒子呢!”
“呵呵!”劉冕釋然地笑,“馬老大,其實我挺為你高興。你渾渾噩噩過了半輩子,現在終於想停下來享受生活好好日子了,兄弟能不能為高興嗎?當兵有什麼好,像你說的今天睡醒了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腦袋別在腰上刀頭舔血地過日子,不是什麼好事。現在天下大抵太平,弄幾畝薄田養幾房美姬過過小日子當個田舍翁。其實是個挺不錯的選擇。”
“喲,這麼說你也開竅了。”馬敬臣哈哈的笑,從背後摸出一個酒壺遞給劉冕,“來,咱們在這先人建起的雄偉長城上喝一杯!”
“行!”二人撞了一下酒壺就這樣對飲開了。
“估計咱們也該要回去了吧?”馬敬臣說道,“這回突厥人真是慘了。偷雞不成蝕把米,白扔了這麼多屍首在賀蘭山。”
劉冕輕笑一聲,籲口氣道:“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後怕?”
“後怕?”馬敬臣一愣。
“嗯。後怕。”劉冕猛灌下一口酒長長的吐氣,“這一兩個月來。隨便某一個時刻、某一個步驟犯了錯。後果都不堪設想。”
馬敬臣表示贊同:“的確。你的壓力真的很大。整個邊朔與河隴的安危,都系在你一人身上。尤其是當初以少打多敵軍大軍壓境地時候。我都替你捏一把汗。其實我也害怕過……就是你把大軍都抽調去了賀蘭山西麓,只在靈州留了五六千靈武軍的時候。那時候我想,如果突厥人突然殺來……我的死活倒是無所謂。這靈州要是沒了,我們也就都完了。”
“是啊!我一直在跟敦欲谷對賭,賭博。”劉冕露出微笑,“所幸,我好像是賭贏了。如果輸上任何一著,右衛要完蛋,邊朔與河隴要完蛋。我劉某人……當然也就不用說了。”
“富貴險中求嘛!”馬敬臣沒心沒肺的哈哈直笑。
劉冕翹了下嘴角自言自語般道:“富貴就真的那麼有意思嗎?”
“怎麼,你不會也是看破紅塵蒙生退意了吧?”
劉冕有點無奈的笑道:“馬老大。你肯定以為我是一個貪戀權勢醉心於富貴的人,是吧?”
馬敬臣輪了幾下眼睛,點點頭:“男人嘛,這樣很正常。”
“其實……這世上恐怕沒有誰真正地瞭解我。”劉冕長長的籲著氣,“很多時候,我都身無由己。其實我也想學你地,拋開一切去過安寧的小日子。可是我現在……卻有一點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感覺。”
馬敬臣笑了一笑:“放輕鬆點,兄弟。有句話來形容你這樣的人——終非池中之物。既然你身負異才,就註定了不會有平坦的命運。像我老馬這樣的庸才。才配去過那種平凡的小日子。你呀,還是收拾心情好好地摸爬打滾一些年頭吧。你才二十二歲就創下了這樣的豐功偉業達到了這樣地高度,今後少說也還有三四十年地美好時光。我有點無法想像,你將來能夠達到一個什麼樣的高度……”
“我也不敢想……”劉冕吐了一口氣。
馬敬臣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是不是害怕了?”
“怕什麼?”
馬敬臣笑道:“人嘛,都喜歡往高處爬。可是爬得越高,往下看時就會越覺得害怕。所以我不敢爬了,自己滑下來悄悄的溜走。不過你跟我不同。你藝高人膽大,只管爬……”
劉冕沒有說話,只在心中暗道:爬……爬到什麼地方才是盡頭?爬得越搞摔得越慘。而且終究一天要下來的……
數日以後,永珍神宮二樓御書房。
劉冕送來的軍報剛剛送到了這裡。武則天展開來看,喜笑顏開神清氣爽。
“好個劉冕。居然辦得如此乾脆利索!”武則天將奏報翻來覆去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