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哭喪著臉道:“楊大人受了傷,滿身是血也不知有多重,那囚犯已被楊大人反手刺死了。”
劉健頓了頓足,領著幾位大人慌忙向堂下臨時囚禁待審犯人的班房跑去,到了班房中,早已聞訊趕來的玉堂春、雪裡梅抱著楊凌正哭得淚人兒一般,幾位大人瞧見楊凌一身是血,也不知是王景隆濺的,還真是嚇了一跳。
楊凌畢竟是頭一次殺人,雖說聽了王景隆那般惡毒心思,怒不可遏,畢竟心中恐慌,加上自刺一劍也確實痛疼,所以臉色慘白,驚惶的神情倒不似裝地,再看地上躺著的王景隆,那絲惡毒陰險的笑容還掛在臉上,顯得異常猙獰,情形瞧起來真得如衙役方才所言。
李東陽震驚,痛惜、懷疑的神色在臉上一閃而過,趕過來扶住楊凌問道:“楊大人,你傷勢如何?”
楊凌見他問都不問事情經過,那雙眸子卻緊盯著自己神情,似乎想從中看出端倪,心中也有點發虛,好在他本來就臉色蒼白,誰也看不出問題,楊凌答道:“大人,下官也有心放過他,孰料他恨意太深,竟突然掙脫繩索奪了下官佩劍在我臂上刺了一劍,幸好他體力不支,下官搶回劍來,反將他刺死了。下官……下官倒不礙事。”
李東陽看不出破綻,失望地站起身子,怔怔良久才嘆息一聲,無力地擺手道:“楊大人沒有大礙便好。趕快替楊大人包紮一下,再送醫好好診治。”
楊凌見這些人個個目光如炬,生怕待得久了言語間露出破綻,忙掙扎著站起來道:“下官已簡單包紮過了,只是失血過多,有些頭暈,實在不克久持。各位大人,如此結局實出下官所料……唉,下官……下官先告退了。”
劉健等人瞧著他被玉堂春、雪裡梅一左一右扶持著,搖搖晃晃走了出去,過了半晌楊守隨怒吼一聲:“胡扯!這小人分明是不想放過王景隆。居然假意應允,故意殺人,真是陰險!”
韓文苦笑一聲,用他剛剛劃過的字回道:“暗室之事,查無實據,這事只能成為無頭公案了。”
在場幾位大人除了王華相信楊凌所言,李東陽有所懷疑外,其他人皆不相信王景隆會脫縛殺官,那不是自尋死路麼?是以滿面憤懣,可是這事兒真的是查無實據,又能無法質問楊凌。
謝遷苦笑一聲,嘆道:“只是……當初我等信誓旦旦會保得王景隆無事,如今實在愧見故人了。”
劉鍵此時已定下神來。微微搖頭道:“多說無益,唉!等兵馬司驗過屍身,老夫會派人來替他收斂屍體的。賓之,這事實在難以啟齒,麻煩你寫封信,告知王尚書吧。”
李東陽默默地點了點頭,扭頭對胡周道:“將一眾人犯移交刑部審問,告訴他們,案情進展要隨時呈送給!”如今刑部尚書位置還在懸空,暫由大學士李東陽代理刑部,此案既涉欽犯、又鬧出了人命官司,小小的五城兵馬司自然無權過問了。
胡周聞言如蒙大赦,趕緊忙不迭地答應了。
楊凌坐在馬轎內,玉堂春、雪裡梅也不避嫌疑地一左一右偎著坐著。王景隆只圖一時痛快,一番惡毒語言氣得楊凌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殺氣大起下將他殺了,但自刺這一劍他可不會太深,身上的血主要是王景隆腔中所濺。
可雖說如此,眼見他臉色蒼白,如今除了血袍,身上仍是一股血腥氣,二女如何不怕?玉堂春眼淚汪汪地道:“老爺,都是婢子不好,婢子擅作主張,連累老爺受傷,婢子願受老爺責罰。”
楊凌心中猶在想著王景隆那些惡毒語言,聽了忍不住冷笑一聲道:“那個畜生,不思己過,只知歸咎他人,好象全天下都欠了他似地,該殺!”
“嗯?”玉堂春心思何等奇巧,聽了這話一雙妙目頓時詫然望向他,滿面疑問。楊凌心中一凜,雖說二女不會害他,這個秘密還是永遠不要揭開地好,他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