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今削去功名成了囚犯,你為何還是不肯放過他?”
楊凌扶著劍淡淡地道:“在從何出此言,楊凌今日上堂,是受害人身份,不是以朝中大臣的身份壓迫胡御史斷案。王景隆設計引出楊某府中女眷,想報復傷害楊某,物證是誆騙本人內眷的書信,人證有他買通的一眾盜匪,人證物證俱在,怎麼反成了楊某害人了?大人不要顛倒黑白!”
劉健見他們爭吵,蹙眉向胡周問道:“胡御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周尷尬地道:“下官剛剛升堂問案,詳情還不甚瞭解,不過……不過那封信和被現場抓到的匪盜確是有的。”
謝遷和李東陽聽了不禁對視了一眼,楊凌當初沒有對王家死纏爛打,如今更不會愚蠢地趁著皇帝大婚的時候打壓對方,王平的說法十有八九是倒打一耙,可是明知如此,難道能眼睜睜看著幫人之了受難卻袖手旁觀?
謝遷捻著鬍鬚沉吟片刻道:“我等聽了王府家人求告,一時不知所謂,只因事關故人之子,所以跑來看個究竟,倒不是有意妨礙司法。本官也相信楊大人的為人,不過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君子以厚德載物,同為朝中大臣,楊大人是否可以網開一面呢?”
楊凌回想起王景隆無比仇恨的眼神,那緊緊咬住他衣衫、吐血不放的瘋狂舉動,心頭不由一寒,硬起心腸道:“諸位大人可知王景隆引出楊某家眷,意欲如何報復?那手段實是人神共憤!常言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楊某也是官,只回他要傷害的是我的家眷,我便撤了訴告以示君子厚德,若是他想害的是個尋常百姓呢?豈不是因公廢私,因人施法了麼?”
幾位大人聞言不禁語塞,李東陽遲疑一下,站起身來走到楊凌身邊,微笑道:“楊大人,借一步說話。”
楊凌對這位李大學士頗有好感,見他態度靄,便隨著他走到一邊。李東陽誠懇地輕聲道:“楊大人,老夫賣個老,叫你一聲賢侄,你與王家的恩恩怨怨,今日且不去談,老夫只從你之方面來想,王景隆生活優渥、不通世故,驟逢大變,難免心懷怨憤,心態失常,所幸他並未給你造成傷害,你放他一馬,對你只有好處、並無壞處。今日諸位大人看在王尚書面上,向你一個晚輩求情。賢倒賣這個面子,以後在朝為官,總是方便一些,皇上大婚,這時候弄些不開心的事,你也知道也不合適呀,況且你若能以德報怨,王尚書必然心懷感激。王景隆不過是一介書生,縱然恨比天高,又有什麼能力害人?他行兇未遂,有這麼多老臣看在王尚書面上為他求情,皇上決不會判他的死罪,你何不順水推舟,與人方便,與已方便?”
李東陽這番話入情入理,楊凌不禁躊躇起來,李東陽微笑著等他答覆。楊凌猶豫半晌,瞧見堂上一眾老臣都盯著他看,終於下定決心,他深吸一口氣:“李大學士,下官想去王景隆談一談再說!”
李東陽欣然點頭道:“好!胡大人,就讓楊大人見一見王景隆,讓他們單獨談一談吧。”
胡周忙道:“是是是,下官司這就安排。”
楊凌進了班房,只見王景隆坐在椅上,身上隨意綁了幾圈繩索。被兩個衙役按住,一見他進來,王景隆立即用怨毒的眼神盯著他。
楊凌擺了擺手道:“你們出去,關上房門,我要和王公子好好談談!”
兩個衙役應聲退出,輕輕掩上了房門。楊凌走到王景隆對面,拉了把椅子坐下。盯了他半晌,才一個月的功夫,那個風度翩翩、故作斯文的公子哥兒不見了,現在的王景隆兩頰瘦削、臉色鐵青,看來真的受了不少苦。
楊凌嘆了口氣,說道:“王公子,知道你我第一次見面,我是什麼感覺麼?”
王景隆仍是怨毒地盯著他,不發一言,楊凌自顧說道:“那是很奇妙的感覺,一見了你,我就一廂情願地認定你是朋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