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姐姐,這是你們的生存點。”這時一道稚嫩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男孩的眼神閃爍著慌亂和不安。指尖因用力過猛而泛起了泛白。他的衣衫襤褸,佈滿了灰塵和泥土。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那個阿...那個姐姐她會讓我引你們過來殺你。”男孩兒看了眼已經是一動不動的夜蝶,他吞了口唾沫,下意識地止住了“阿姨”二字。
豆大的淚水從稚嫩的臉龐上滑落,在他髒兮兮的小臉上清理出一片乾淨的區域,和鼻涕一起順著他的嘴角滑到了他的嘴巴里,又從嘴角流下從下巴滴落。他的眼淚像是不受控制的珍珠,一顆顆墜落,砸在地上,發出幾乎聽不見的聲響。
“小鬼,你拿一半吧。”張天冬嘆口氣,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孩兒心性應該並不壞,而且今天也真的被嚇壞了。
男孩兒抬起頭,眼中的淚水使他的眼睛像是裝了一個放大鏡,張天冬的臉在他的瞳孔中扭曲著。
“不,不要了,我有這袋藥就好了。”男孩帶著哭腔,稍微猶豫了一下聲音便變得堅定了起來。他朝著張天冬和尹詩雨晃了晃之前夜蝶丟給他的那個小布袋。
“好。”張天冬也不扭捏,這錢本來就是他和尹詩雨的,他直接收下了。
男孩充滿淚水的眼神閃過一絲驚訝,小小的眼神裡充滿了大大的疑惑,按照大人們的套路,難道不該再推脫寒暄一下嗎?
“你…你們不怪我嗎?”男孩兒的聲音終於擠了出來,儘管還帶著哭腔。
張天冬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我覺得,你沒有錯,我為什麼要怪你呢?”
男孩兒聽到這話,眼中的恐懼和不安似乎減輕了一些。他用髒兮兮沾滿塵土的袖子蹭了蹭眼睛,盡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堅強一些。
“難道偷東西不是錯的嗎?”
張天冬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蹲下身,目光直接與男孩相對,“偷東西當然是錯的。但是,錯誤的行為並不總是等同於錯誤的人。你還小,有很多事情需要學習,包括區分對錯。
“你平時偷過東西嗎?”
“偷過。”
“因為我肚子餓了,我的朋友們也病倒了他們需要...”
“所以,這並不意味著你是一個壞人,你以後有很多的機會來修正這個錯誤。”張天冬嘆了口氣,他明白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生存往往比道德複雜得多。
說實話,張天冬也只能說說罷了,想要在這種處境下完全解決男孩的困難,他目前,還沒有那個能力做到。
... ...
最終,他還是給了男孩500生存點,尹詩雨對此也沒有異議。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將光斑投射在略顯破舊的街道上,映照出這個小鎮獨有的滄桑美感。街道兩旁,商鋪和小攤雖然沒有夜晚那般熱鬧,但仍舊有著一股生意盎然的氣息。小販們不再大聲叫賣,而是用一種更為平和的語調與顧客交談。
兩人此刻又回到了集市,周圍的人群開始多了起來,聲音也逐漸嘈雜起來。
“太累了,可以回酒館睡一覺再走嗎?”張天冬的雙眼裡佈滿了血絲,疲倦至極,他感覺上一次睡覺已經是很久遠以前的事情了。“回檔”雖然能保留那時的身體機能狀態,但對精神上的疲倦好像完全無法根除。
“不行。”尹詩雨的美眸看著前方的路,頭也不偏地拒絕道。
這個答案在張天冬的意料之中,他並不覺得意外,只能趁今晚好好休息了。
“可惜了,好不容易睡一次床...”張天冬面色鐵青,閉上雙眼,深深地彎下腰嘆了口氣。
“不過,這下可以度過這一天了吧。”張天冬看了看愈發明亮的陽光,他感覺自己的心情也跟著好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