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驢車轉過來,聽到夥伴的招呼,阿木也興奮地喊道。阿南被孃親扶著,見舅舅那麼高興地看著曾經搶過他銅錢的壞大壯,小傢伙不高興了,拽著舅舅手讓他坐下來,不許他跟大壯親。
男娃這麼小就記仇了,每次來這邊都不喜歡大壯,凝香笑著摸摸小傢伙腦袋,決定不管這個,一會兒看弟弟怎麼選擇。
“大伯父,大伯母。”停下驢車,陸成有些心虛地喊道,偷偷瞄了凝香一眼,怕她露出痕跡。
凝香向來懂事,怎會在長輩們面前與他置氣,除了新嫁娘的羞澀,臉上並沒有埋怨,只在陸成過來要扶她下車時瞪了他一下,躲開了他手。旁邊傳來徐秋兒撲哧的笑聲,陸成尷尬地改成接兒子,誰料阿南剛到爹爹懷裡就扭著要下去,自己走,站到地上立即跑到了舅舅身邊,警惕地盯著大壯。
大壯根本沒把小孩子看在眼裡,徑自問阿木:“你真在你姐夫家裡住了?哪有去姐夫家裡住的啊,你還是回來吧,咱們一起玩。”
那麼多夥伴,他還是最喜歡隔壁的阿木。
阿木也想大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道:“我跟我姐姐住,你想我了去我姐夫家裡找我吧,挺近的,一會兒就到了……阿南聽話,咱們仨一起玩。”因為阿南試圖拍開他與大壯的手,阿木低頭哄道。
阿南不願意。
大壯欺負過那麼多人,早忘了銅錢的事情了,炫耀般將藏了半天的陀螺拿了出來,“看,我大哥新給我買的!”
說完往旁邊走了幾步,熟練地玩了起來。
塗了紅漆的陀螺滴溜溜地轉,阿木阿南眼裡都露出了羨慕,唯一的區別是,阿木始終盯著陀螺,阿南卻扭頭尋找爹爹,指著陀螺啊了聲。
陸成好笑,一口應道:“明天爹爹就給你們倆買。”
阿南高興了,跟舅舅一起看大壯玩。
那邊柳枝先是看到陸成體貼地要扶凝香下車,現在又聽陸成買陀螺也記得帶上阿木,便知道自己猜錯了,要麼凝香其實還是清白姑娘,要麼陸成並不在乎那個。唯一的安慰沒了,凝香確實嫁的比她好,柳枝繃著臉回了院子。
沒人留意她的小脾氣。
李氏熱絡地將侄女請進了屋,她是過來人,看得出侄女的不適,將兒媳婦女兒攆出去讓她們姑嫂倆盯著外面大壯甩陀螺時別碰了阿南,李氏心疼地勸侄女,“看你這難受樣,快躺著待會兒吧。”
凝香一直把大伯母當母親看的,而兒女遇到委屈,最容易在母親面前發洩出來,聽到李氏溫柔的話語,凝香不知怎麼就哭了。其實說她多恨陸成,那不可能,她就是委屈,身上的痠痛,外加不知該怎麼面對陸言幾個。
李氏不知道啊,見侄女竟然哭了,嚇了一跳,緊跟著皺眉,壓抑著怒氣道:“陸成欺負你了?”
難不成不只是夜裡的事?
她非要問出個結果,凝香不想長輩誤會陸成,吞吞吐吐地解釋了一遍,“若是旁的日子,我忍著就是,明知今日回門還……早上也不叫我起來,周家表妹還在呢……”
小姑娘委屈噠噠的,李氏卻笑了,盤腿坐在侄女旁邊,輕輕地替她揉腰,低聲勸道:“香兒啊,其實這事怪陸成,但也不該怪他,男人都那樣,除了吃還知道啥?特別是剛成親的時候,你想想咱們圈裡的幾頭豬,別說隔一天再喂,就是隻隔一頓,它們也會要命似的搶,再說我們香兒這麼好看,陸成不急才不正常。小叔子們那邊你更不用放在心上,難道敬茶那天你起來的早,人家就不知道前晚你們夫妻做了啥?你啊你,就是臉皮太薄了,陸成不讓你起來,那是惦記你呢。”
沒有婆母,有時候就是自在點,否則婆母再好,當兒媳的也不好意思睡懶覺。
她句句都替陸成說話,凝香心裡的氣確實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