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郡估摸著等不到下大雪,這幾株蘭草就要被凍壞,於是乾脆一股腦全部起出來,將它們移栽至花盆中。這花盆是他做的那種陶罐盆,底部深深地,還將荒地裡的土一股腦地帶了回來放入陶冠中。反正和之前兩盆蘭草一般放到屋子裡來,放在了西南角。
路雲是知道這蘭草的價值的,所以格外地關注,每日都要看個兩三次,不但他自己看,他還要抱著路拾,非要教他一起保佑這蘭草不枯萎。周郡的確是想再去縣城一趟,把這蘭草統統賣掉。可是他找不到藉口去,而且聽說縣城冬季到了,入城的流民很多,糧價高漲,就有些流民餓了在城裡鬧事。縣太爺加大了進城管理力度,要收進城費。
周郡就想等著年前周大福說再去一趟城裡,置辦年貨的時候,他在跟著去。那兩個光棍去城裡混了天,沒找到活計,然後又混回來了。現在每日跟著周林上山下水的,混個飯吃。周林把這周邊的山林都轉悠過來完了,反正每日也能找點東西回來。他還打聽著這方圓百里內還有沒有別的山,有的話他還要出遠門去打獵。
他說趙雍採藥都能跑到曲平山去,曲平山可不再吉縣境內,而是在安水鎮呢,他當然也可以去別的地方打獵了。很有道理,可是他娘不讓他跑這麼遠,特別是冬天,說想去也行,等夏天再去。冬天許多動物都沒吃的,萬一運氣不好碰上了野豬或者狼虎豹之類的畜生,死了連屍體都留不住。
王冬嵩依舊做著他的木匠活計,現在大的做完了,木材也不能砍伐太多了,所以他就做小東西,就是小盒子小凳子之類的很簡單做的。他還接了下營村的兩個單子,給兩戶人家做木板小床,就是周郡給周嬌設計的那個樣式。木材是人家提供的,他只負責做,別說,做出來人家也滿意,各自給了三十文手工費。
王寡婦樂得合不攏嘴,說自家兒子有出息了,嘚瑟了兩三天。王虎媳婦就對自己兒子說非要讓他跟著王冬嵩一起學手藝。王冬嵩不好意思說不交,但是王寡婦就有些不樂意。
自古以來手藝人都是拜師學藝或者家傳淵源的。自家兒子是跟著他爹學的,這叫父子相傳。而王虎的兒子王大順可沒有拜王冬嵩為師父,沒有師徒之名,怎麼救能隨意學他的手藝?王寡婦就對王虎媳婦說,要是真的想讓大順學,直接拜師。
王虎媳婦哪能願意?這個就算她是個婦道人家也知道的,拜師可是一件大事。師父就相當於你另一個爹,這是能隨便拜的。王冬嵩才多大啊,就敢叫他兒子認他做爹?也不怕這了壽命。
王虎媳婦不樂意,覺得王寡婦故意為難人,就是不想教她兒子,看不得別人好,怕他兒子學了手藝王冬嵩就沒法展示了。她就陰陽怪氣地說了幾句,王寡婦也不樂意聽這些話,但她孤兒寡母的也就沒反駁,只是給小周氏吐槽兩句。
小周氏也看不慣王虎媳婦,但她可不會摻和這個。王寡婦吐槽完了,反正就是抱著一個主意。你想學手藝就要拜師,不拜師,他就不讓兒子交,後來做木匠的時候,她還讓兒子在自家屋內做。這讓王虎媳婦更加生氣了,在吃大鍋飯的時候就當眾吐槽,被王虎呵斥住了,王虎媳婦見自家男人發火,終於閉嘴了。
王虎知道自家媳婦一向小心眼,而且還有點愛佔人便宜的毛病,但她也太沒眼色了。人家不是不交,只是讓人拜師。當然王虎也不想兒子拜個和他差不多大的毛頭小子做師父,學木匠有什麼好的。
匠人地位還沒有他農民高呢。不學就不學唄,大順跟著他學種田,把土地收拾好了,照樣能娶上媳婦過上好日子,何必去爭那一口閒氣?
但這件事也導致了王虎一家和王寡婦一家有了生分。王家溝的十三個人,除了王虎一家,王寡婦一家,兩個光棍外,其餘的一家王滿幾乎沒有任何存在感。王滿家裡五口人,王滿的老爹老孃和周里正一般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