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郡招呼他們喝熱水吃炒豆子,但是看了一眼寶兒,又換成了炸油果子。王寡婦道:&ldo;嬌嬌說你你病了,不用招呼啥,我們坐坐就好。&rdo;
&ldo;讓寶兒去堂屋玩,這裡悶。&rdo;他可不想把感冒傳給小孩子,不過風寒感冒不傳染。
王寡婦把寶兒抱著說了兩句,大意就是那天寶兒好了後就想來謝謝,但是周嬌說他們出去了,就一直拖到現在。說他是寶兒的救命恩人,那天真的要把她給嚇死了。王鐵牛也來謝謝他,他嗓門很大,說以後有事說一聲,他王鐵牛絕不二話。
周郡說這又不算啥,不用這麼大陣仗的。又說了一會兒閒話,看著周郡面色還是很疲憊,然後他們一家就走了,王冬嵩走前不好意思地問周郡那個什麼急救法能不能再教一遍。周郡笑著說好等他好了就再重新教一遍。
隨後周郡喝了周嬌煮好的薑片雞湯粥,聽周嬌說他們準備好的年貨,說今天他們還要跟著趙嬸娘炸米糕。周郡讓她小心點,現在外面糧食價格瘋漲,注意點拿取糧食的時候不要這麼明目張膽,被有心人看到。
他們去禹城一趟,禹城那邊糧食鋪價格漲的更多,許多城裡人排隊買糧搶糧食,糧鋪都空了。聽說年後縣衙開衙後會平衡糧價,但打仗打起來,平衡也沒啥用處。炸米糕算是鄉下的奢侈零嘴了。不過這種頂放頂餓又好吃。不想做飯了,就這水就能吃,或者蘸著醬吃,也極美味。
周嬌嗯了一聲,讓哥哥把汗濕的衣服換下來,她給洗洗,然後讓他再喝碗薑汁枸杞熱湯再睡一覺。生病了就是要休息。周郡應了聲,想洗頭忍住了,只擦了擦臉和手,用熱水泡了腳後,拿著本草藥集上了床翻著。
冬日並無多少事情要做,地裡的活路雲每天早上去看一下就行,閒下來他把雞窩的事也包圓了。周郡走的這段日子,周嬌把家裡裡裡外外都打理的很好。他家的孩子能撐事,而且也很懂事,見他回來後神色萎靡,又感冒了,心情不好也沒多問。周郡不打算把這事告訴他們,就當成出了一次遠門。
不知道趙雍要把那壇土埋在哪裡,又不知道他要如何告知趙嬸娘。回來的路上,趙雍更加沉默了。他懂這樣的遺憾和自責,但無能為力,只能讓趙雍自己排解。要是一直找不到訊息就會抱著希望,反而是這樣才絕望。
周郡再次醒來的時候,趙雍在他旁邊坐著,翻看著他睡前看的那本草藥集。
&ldo;你來了。&rdo;周郡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有些嘶啞,他輕咳兩聲,趙雍倒了一杯水給他。
趙雍盯著他,因為生病虛弱白皙的臉,臉頰有灼熱的緋紅,他問:&ldo;你病了怎麼沒和我說。&rdo;
&ldo;感冒而已。&rdo;周郡不太在意,支使他,&ldo;給我拿條熱毛巾來,又出了一身汗。&rdo;身上感覺黏膩膩的,趙雍拿來毛巾卻沒有給他,而是要動手給他擦,周郡身體僵硬了,&ldo;你搞得跟我殘廢了似得。我自己來。&rdo;
趙雍不給他,退後兩步,盯著他的眼睛,眼神深沉而認真,&ldo;我來。&rdo;
周郡訕訕的,不肯。
趙雍手拿著毛巾,不動,不退讓,就那樣盯著他,神色複雜。趙雍眼裡悲戾翻滾,語氣沉沉又重複了一句:&ldo;我來。你是為了我和小妹得了風寒的,我,&rdo;他停頓半響,似乎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顯得有那麼一絲無措和執拗,&ldo;你不願,我,我不會……&rdo;最終他不會什麼也沒說出來。
最終周郡妥協,身體僵直的讓他用毛巾擦,等他擦完臉和手,終於鬆了一口氣,問道:&ldo;你把那罈子埋哪了?&rdo;路上趙雍就說過他們一家死後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