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背一僵,長長嘆了口氣。
“……加上晚上沒事,一個人就到pub去逛,”莎虛弱一笑,遮掩地說,“怕晚上睡不好,就吞了幾顆安眠藥,也許是就著酒喝,藥效過頭了……”
莎陳述的一切跟事實似乎有所不同,據醫院說pub的bartender看見莎趴倒在吧檯上,酒杯旁一整排十來顆空了的安眠藥包裝,嚇到不管非親非故趕送進醫院來。
不過莎不承認,聞也就不問,輕輕把手放在莎的發上,溫柔替她以手指順發。“沒事就好。下回記得小心點,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下次不會了。”莎把頭靠在他懷裡,神思恍惚間忘了兩人的關係已不如前,不假思索就說了一句:“你可以顧著我。”
怎麼顧?要他把頤頤放在何處?聞整個人震了震,這輕微的變化,倚在他懷中的莎卻感覺得到,那震動彷彿傳給了她,她心悸起來,終於想到聞現在不是屬於她的。
她雖然堅強,雖然灑脫,但要她把聞拱手讓人,她萬分不願。抬起頭來,她那雙嫵媚的眸子充滿了依依難捨的愛戀,深深瞅著他,她低聲要求:“聞,抱我。”
聞怔了怔,情不自禁地伸出雙臂摟緊她。莎頭一仰,一隻手臂繞上他的頸子,如此自然而熟練,從前做過千百次的動作,他們的唇相遇了。
纏綿的吻,充滿著記憶中美好的一切,聞感到這個吻不代表現在與未來,只屬於過去。微合的眼眸,他沉醉於往日的熱戀濃情,怎會注意到分隔床位的布簾被人稍稍掀開?
頤頤與曇霓因為不敢確定到底哪一個床位屬於莎,逐床偷偷去找,沒想到正撞上這一幕!
曇霓瞪到兩隻眼珠子幾乎蹦出來,反射動作地飛快放下簾幕,然而頤頤早已經什麼都聽到看到,她慘白了臉色,眼神都是絕望,曇霓當機立斷想拉走頤頤,但頤頤的腳卻跟釘了釘子一樣,不肯走。
布簾後的一雙男女,仍在繼續。
“聞,你還愛我嗎?”莎語調輕軟。
聞低嘆。“你知道我愛你。”
“那就別離開我。”莎喃喃說:“那個鍾頤頤,她可以代替我在你心中的分量?我不相信。”
為什麼要拿頤頤與莎這樣比較?聞沉默了。
“我說對了?”莎的聲音變得急切。“你不是說過,要等我這隻倦鳥回巢?等那時,我就安定了……”
曾經有過的誓言,聞字字記得,時光彷彿回到從前,一次次莎這隻倦鳥知返時所讓他燃起的希望與感動,似乎像個迷咒,總讓他覺得這回也許就會是永恆……
聞的不言不語,比他回答任何一句,更讓僅隔一簾外的頤頤絕望。他不回答,不是等於預設了?
頤頤閉了閉眼睛。這事實太殘酷,太殘酷……
曇霓怕情況惡化到她難以收拾,不由分說扯著頤頤就走,這下頤頤終於被她扯動了。
不僅被曇霓拉動,聞帶給頤頤的震撼,還讓她整個人變得呆呆痴痴的。她什麼話也不說,只是任曇霓拉著跑,一直到了醫院大樓外,曇霓才靠著花臺猛喘氣。
“好了、好了,坐一坐休息一下,會累死人的。”
頤頤呆坐涼涼石磚上,心無比淒涼,幽幽慘慘,只是說不出話來。
“你別這樣,”曇霓雖然也恨聞,但基於疼惜頤頤的心態,她違反心意地安慰頤頤:“不見得真就是你想象的,也許是因為莎剛自殺完嘛,聞總不好對她太殘忍。”
“是嗎?”頤頤終於開口。恍惚的眼神,卻彷彿是思考了許久才整理出的思緒:“曇霓,我忽然有種感覺,好像並不是莎從我這裡要回聞,而是我從莎手中搶走了他。”
“你的腦子別亂想好不好!”曇霓責備著,但頤頤這話似乎又沒有什麼破洞,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