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澗婀娜,楸林紅豔,溯溪潺潺詭譎,雲惰山頂若止。兩大高手所處方圓之內,蛙蟲不鳴、燕雀不飛。
看起來,竹厭畢節瞭解他的對手。而桃印真夜也忌憚他的目標。
兩人均知道,這場對決只是一招的生死。因此誰都不輕易展露攻擊的意圖,只是眼珠子在試探。然而如果說耐性也是一種試探的話,那桃印真夜接收不了竹厭畢節的試探。在修行的意義上說,桃印真夜還真趕不上竹厭畢節,這就拉開了一定的差距。然而生死鬥,比的遠不止這一個層面上的高下。比如說,桃印真夜這時能感知到竹厭畢節的呼吸,透過對方的氣息,去體會他動向的彼岸花。雖然竹厭畢節也知道調整鼻息的道理,不過他沒刻意在這上面下什麼算計。因而在桃印真夜耳朵裡,竹厭畢節呼吸就無疑成了一種訊號。這也拉開了一定的差距。
兩方孰強孰弱,盡是不知,一時難斷高下。
桃印真夜的刀,看不見。因為他藏在袖子裡,而且從他現身起,就沒有什麼架勢,閒散一般站在那裡。加上眼睛蒙著布,更是看不出他的意圖。不過即便是他刻意偽裝也好,還是無意使然也罷。在山崖之上的風安置的眼中看來,桃印真夜的腳上絕對見了功夫,“肌肉緊繃得越來越盛,可能快要有動作了吧”他如此的說法也得到了在場一觀的高手們的認可。而竹厭畢節的劍此時也終於緩緩抽了出來。
他的劍,無鐔。若他不拔劍出來,只會讓人覺得那是一支被硃紅大漆塗遍的老竹而已,用作簫笛嫌長,當做柺杖嫌短,但他用來殺人,恰當合適。如此說那麼其隱秘性和出其不意的效果尤甚!但讓人吃驚的是——竹厭畢節從竹節裡抽出來的劍卻是四稜的,仿如兩把劍的一縱一橫交錯。
隨著竹節劍的完全抽出,桃印真夜也有了反應,不過與其說他有所反應,倒不如說他像是站久了脖子僵了一般——微微側了一下臉而已。竹厭畢節緩緩的,一手握著劍柄,一手握著劍鞘(如果可以這麼說的話。)的口。然後他做出了一個讓人頗感奇特的事——他把左右手上下的部件一合一擰,它們就咬合成了一體,攻擊範圍直接成倍增加。這是沒人能預想到的。桃印真夜這時吹出了一聲口哨,表示讚賞或者不屑?但無論怎麼樣,看來桃印真夜也沒料到他有這一手,即便所有人都猜測他們之間應該是熟知的,但從桃印真夜的反應來看,竹厭畢節可能早就料到有這一天,併為這一天下足了功夫。興許這就是他能在桃花殺陣下活著的原因。
竹厭畢節的眼神似乎已經鎖定了勝局,腦海中已經出現了對方有可能展現的所有動作和殺招,應對之策已經瞭然於胸。不難猜測,他們之間肯定有過對決。然而所謂強者,便是不斷的精進,不但要清楚敵手的能為,更要深刻的知道自己的不足。俗話說‘沒有不通風的牆’,強者正如風,遇到高牆,他們會撞擊而後迎面而上,或者找尋縫隙而過。強者也如水,視容器而變化。無定勢、無定形。遇碣石而穿繞、遇懸崖而飛騰。桃印真夜與竹厭畢節均是這樣的人。
桃印真夜右手往左手袖孔去找,壓低了身形,袖中刀終於展露了一寸刀柄。看樣子,頃刻間便決生死。
這一切均看在顏覲眼裡,既然都是高手,何必要分個你死我活,枉費了性命?江湖血殺、英雄短長,在顏覲眼裡不是男兒的使命。
“人才難得啊。”顏覲忽生起來愛才之心。
烏重非常理解顏覲的心情。可要組織這場在顏覲看來毫無意義的搏殺並非無有可能,而是距離太遠的問題。遠端投射些什麼,頂多延緩他們的決鬥而已。這時,顏覲突然想到了紅魔璽。於是他說:
“紅公,何必讓大將空付生命?為生民之苦、效力晶家、決死沙場才是他們理應的歸宿。”
紅魔璽點頭稱是,但無可奈何的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