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總覺得黃石的表情有些怪異,從這個人身上看不出一點兒緊張和不安。
黃石微微一笑,輕聲對孫承宗解釋說:“如果建奴只來一個鑲白旗的話,末將就讓毛有傑、毛可喜他們帶著自己的部隊和選鋒營守城,末將自領救火營去打垮建奴援軍。如果建奴正紅旗也跟來幾個牛錄的話,末將也可以帶毛可喜去打援。就是建奴鑲紅旗也跟著南下。末將還可以等在城中尋找建奴破綻。可是現在……”
說到這裡黃石搖了搖頭,表示他已經無能為力了:“既然只有守城一條路可走,那麼末將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聽黃石這麼一說,孫承宗只是深深嘆了口氣,接著老少二人對視一眼就都笑了起來。黃石笑了幾聲就偷偷別過臉去,心裡對孫承宗這個文官的膽識也暗暗佩服。自己多次上戰場摸爬滾打還好說,這個老孫頭從來沒有見過敵軍,但乍一看見敵軍的兵力卻毫無慌亂的意思。也沒有顯出一點兒畏懼或是退縮。
很快尚可喜、耿仲明和李乘風都來了,這三個看過軍情後都緊張得坐立不安,尤其是金州守備李乘風,已經是面無人色了。探馬報告發現了後金正紅、鑲紅、鑲白、鑲黃四旗的旗號,領軍地似乎是努爾哈赤本人,援軍也至少有六十牛錄之多。
黃石估計在南關的後金軍很快就會拋棄輜重來和援軍會合,因為努爾哈赤的援軍攜帶來了不少物資,他們既然空國而出那麼也肯定會急於返回遼陽,所以不可能再在金州附近推大車了。沒有輜重的拖累,南關後金軍很快就可以和援軍合流。那麼後金全軍就至少有八千以上的披甲戰兵。甚至可能會有上萬之眾。
面對這種壓倒性的實力,黃石相信怎麼玩謀略也是一個字——死,更不要說他玩謀略還未必是那邊的對手……準確地說是遠遠未夠班。
“建奴動員六旗而來,還真是看得起我們啊,”黃石輕輕地微笑了一下。後金這個強盜團伙是來遼南搶劫的,結果什麼也沒有搶到。這次大規模動員估計也讓他們並不寬裕的儲備更加窘迫了。想來努爾哈赤的經濟這次是傷筋動骨了吧。
空國而出,糧草不濟,估計很快就會退兵——黃石反覆琢磨著對方可能的行動,心裡一時想得出神,嘴上就脫口說道:“本將計較已定,我自領救火營堅守金州,毛可喜守備帶領本部保護孫大人去碼頭要塞。”
金州的碼頭處也修起了一個城堡,而且這個堡壘有大海的掩護所以只有一面靠著陸地,而且這面也躲在金州堡的後面受到不錯的掩護,所以碼頭要塞實在是個很安全的地方。讓孫承宗躲到碼頭去不但不容易遇到危險,而且實在不行還可以利用船隻撒退,這樣安排也就萬無一失了。
但既然孫承宗坐在這裡,那這種軍事部署本來就輪不到黃石來說了。一時走神的黃石說完以後發現周圍幾個武將都用古怪的眼神望著自己,趙慢熊也正在瘋狂地拋過來眼色,如夢初醒地黃石趕抉掉頭向孫承宗謝罪:“孫大人,末將失禮了,請大人恕罪。”
孫承宗撫須大笑:“無罪,無罪,你繼續說。”
黃石和孫承宗相處多時,從來沒有感到老孫頭仗勢壓自己,所以他也就漸漸地放開了,現在既然聽孫承宗這麼說,那黃石也就毫不客氣地把軍務全部部署了一遍。這一通忙下來就是大半個時辰,讓所有的人都清楚了自己的任務後,黃石又和他們反覆敲定了其中的細節。
“孫大人,您還有什麼要指教的麼?”黃石安排全部工作地時候孫承宗始終沒有打擾他,等一切的一切都結束後黃石才象徵性地問了一句。
“很好,就這麼辦吧。”孫承宗不假思索地表示了同意。但緊跟著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本官不去港口要塞,本官要留在這金州堡。”
如果換了其他人,黃石一定會說上兩句場面話。但而前的不是其他什麼文臣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