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喝之下,手中的馬刀只一橫,再一切,已是毫不容情地從巴德薩的脖頸處劃了過去,一顆人頭當即便翻滾著落了地,巴德薩無頭的屍體在亂竄的戰馬背上顛動了幾下之後,便即重重地跌倒在了亂軍的馬蹄上,生生被洶湧而來的清軍鐵騎踩成了一灘爛泥。
“轉向南城,接著殺!”
藏軍騎兵乃是倉促應戰,再一見自家主將只一個照面便已橫死當場,原本就不高士氣自不免更低落了幾分,哪能經得起清軍七千鐵騎的衝殺,瞬息間便被砍殺了數百之巨,餘者全都慌亂地四散潰逃了去,而清軍也沒去理會潰逃的敵騎,一往無前地便衝進了尚未佈置好陣型的藏軍步軍之中,一通亂殺下來,當場便令藏軍步軍死傷慘重無比,僥倖得生的藏軍士兵們丟盔卸甲地便向戰場兩邊逃竄了開去,對此,和敏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更不會浪費時間去加以追殺,但聽其高呼了一聲,一擰馬首,率部在城下劃出了個漂亮的弧線,沿城池向南城之敵狂衝而去。
巴暖三川營不過只是座小城,方圓也就十里不到之地罷了,南城那頭的藏軍正自訝然於東城那頭的響動不對,亂哄哄地停在了離城裡許的距離上,並未展開攻城行動,也不曾收兵向己方主力靠攏而去,這等猶豫不決所帶來的只能是自取滅亡的結果,在清軍鐵騎的衝擊下,就連半點抵抗之力都沒有,頃刻間便被擊成了碎片,留下一地屍體之後,餘者盡皆潰逃得沒了影蹤。
“撤,快撤!”
南城之敵方一覆滅,和敏馬不停蹄地又順著城池向西面的巴貢噶所部衝殺了過去,打算再來個狂野衝鋒,可惜這等算計卻是落到了空處——儘管尚未搞清東、南兩面到底發生了何等慘烈之戰,可一聽到響動有所不對,巴貢噶當即便將已展開了攻城戰的部隊強行撤了回來,與己方騎軍一道瘋狂地便向西寧城逃竄了去,而此時,北城處的藏軍則是接到了東城方向逃來的潰兵之稟報,也早早地便收兵向西寧城撤退,兩路敵軍於半道上匯合在了一起,急惶惶有若喪家之犬般地便跑了個沒影。
“全軍止步,就地休整,二旅一團負責警戒,二團清掃殘敵,不得有誤!”
和敏率部趕到了西城,見巴貢噶已逃之夭夭,也就沒再去追擊,而是止住了全軍,接連下了數道命令。
“喳!”
和敏的命令一下,兩名團長自是不敢稍有耽擱,齊齊高聲應了諾,各率本部兵馬便衝出了本陣,依令而行了去……
“師長,師長……”
接連趕了幾天的路,又接連鏖戰了幾回,縱使是自幼習武打熬出來的好身子骨,和敏也已是有些吃不消了,強打著精神將各部盡皆安排停當之後,便即在巴暖三川營的城守府主房裡大睡了一場,這一睡便睡得個天昏地暗,直到朦朧間聽得耳邊有人在呼喚,這才頗顯吃力地睜開了雙眼,入眼便見親衛營的營長就站住床前,眉頭當即便是微微一皺。
“師長,嶽師長來了。”
這一見和敏面色不愉,親衛營長自是不敢輕忽了去,趕忙低聲地解釋了一句道。
“哦,這麼快就到……”
一聽是嶽鍾琪到了,和敏自是顧不得生氣,忙一翻身,坐直了起來,有些個詫異地呢喃了一聲,只是話尚未說完,突然間發現窗外的陽光早已是黯淡得很,這才驚覺自個兒居然是睡了整整一天了的,老臉不禁微微一紅,趕忙掩飾地一揮手,吭哧了一句道:“走,看看去!”
“和師長,嶽某前來打攪了,還請見諒則個。”
嶽鍾琪的官銜與和敏相同,可頭上卻是頂著北路軍總指揮的名號,按說等階應在和敏之上,然則嶽鍾琪卻從不在和敏面前擺甚總指揮的架子,這一見和敏從廳堂外行了進來,立馬便起了身,很是客氣地致歉了一番。
“老嶽見笑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