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今上之惡行,光此兩條,額大人便已是百死不足赦其身,更別說額大人還有諸多不法事已經查實,就你額大人這等貪腐之輩,有甚顏面在此御前之地言甚祖宗家法的,不亦可笑哉?”
陶彝乃是大儒弟子,口才當真了得,一番慷慨陳詞下來,頓時便令一眾都統們不禁為之心驚肉跳不已,沒旁的,大傢伙的屁股都不乾淨,陶彝能查得出額滿順的不法事,未見得便查不出大傢伙那私下裡所玩的陰暗勾當,一念及此,眾都統們自不免都打起了退堂鼓,真恨不得趕緊走人了事,奈何弘晴不放話,又有誰敢在此際亂說亂動的,也就只能是全都提心吊膽地閉緊了嘴。
“放屁,本官何曾行此等汙爛事,爾這廝好大的膽子,竟敢血口噴人,本官定不與你干休!”
旁的都統們可以事不關己地閉緊嘴,可額滿順卻顯然沒這麼個福氣,真要是坐實了先前陶彝所言之罪名,後果當真不是耍的——前一條已是死罪難逃,至於後面那個與三阿哥勾連的罪名可是涉及到謀逆之事,那就不光是額滿順一人死不死的問題了,而是要被滿門抄斬的,這等情形下,自由不得額滿順不發急了的,但見其勃然作色地踏前幾步,挽起袖子,揮舞著老拳便咆哮了起來,大有陶彝要是敢再多言,便要當場動手之架勢。
“放肆,額滿順,爾安敢在朕面前咆哮若此,眼中還有朕麼,嗯?”
額滿順到底是武夫出身,儘管年事已高,可身子骨卻依舊不差,這一揮拳狂舞之下,氣勢當真不小,可憐陶彝不過一文弱書生般的人物,還真經不起其之威嚇,臉色不由地便是一白,只是不等陶彝再次開口,弘晴便已是怒不可遏地一拍面前的龍案,聲色俱厲地便呵斥了一嗓子。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奴才實是一時義憤,以致失了禮數,然,奴才一派忠心可昭日月,斷不曾幹過那麼些違法亂紀之勾當,此定是陶彝老賊誣陷於奴才,奴才懇請主子為奴才做主了。”
弘晴這麼一雷霆震怒之下,滿殿人等可就都站不住了,全都趕緊跪在了地上,至於額滿順麼,更是被嚇得冷汗狂淌不已,但卻斷然不肯認下陶彝所言之罪行,反倒是信誓旦旦地倒打了一耙。
“陶愛卿,額大人既是提出了反控,卿可有甚要說的麼?”
弘晴並未理會額滿順的抗辯,而是側頭望向了跪在另一旁的陶彝,很是和煦地發問了一句道。
“回陛下的話,微臣所言句句是實,皆有案底可查,微臣已將所有查驗之結果以及諸多證言證物皆帶了來,還請陛下明鑑則個。”
聽得弘晴見問,陶彝趕忙恭謹地磕了個頭,不慌不忙地現出了底牌。
“哦?遞上來!”
陶彝雖說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手下也有著一大幫專門負責聞風奏事的御史們,可真要說其能徹查出額滿順的諸多不法罪證麼,顯然沒那個可能性,實際上,那一籮筐的各種證言證詞之出處全屬“尖刀”之傑作,大半是弘晴派人交到陶彝手中的,就陶彝本人而論,不過是對那些罪證加以暗中查實罷了,很顯然,就熟悉情況而論,弘晴其實要比臨機受命的陶彝更加心中有數,不過麼,這麼些事兒,弘晴卻是不會說出口來的,而是作出了副驚疑不定之狀地便下了旨意。
“喳!”
弘晴的金口這麼一開,侍候在側的李德全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趕忙恭謹地應了一聲,匆匆搶到了殿中,接過了陶彝從那一籮筐證言裡挑選出來的十幾本證詞,又匆匆轉回到了前墀之上,恭謹萬分地遞到了弘晴面前的龍案上。
“大膽額滿順,爾安敢如此無理非法,真當國法為無物麼!”
弘晴其實早就看過了那些證詞,不過麼,還是作出了副認真狀地翻閱上了一番,越看,面色便越是陰沉,到了末了,已是怒不可遏地將那些證詞摺子往額滿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