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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月影疏漏,大雪盈尺。

黑暗的天穹和雪影連成一片。

納蘭鏡聞少有獨處的時候,回來這大陸這兩年,幾乎身邊時時刻刻都有著人,她身邊男子一個接一個,害怕有人覺得自己被冷落,空閒時間幾乎都拿去陪著他們了,每個人皆牽扯著她的心神,不放心,也不安心。

人和事一多,難免感到疲憊。

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著看風景的時候少之又少,她隨意披了件外套坐在房頂上,任風雪肆虐,落在身上。

遠處火光通明,還能看見裴雲岱忙碌的身影,百姓跪在地上,皆感恩戴德。

明日就要離開洪城,去其餘三城了,算上路程,最多三個月便可處理完回到京師,如今身邊又多了個納蘭吟,也不知道府中幾個會不會不高興。

納蘭鏡聞思緒逐漸飄遠,直到身旁落下一道身影,黑色的衣衫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主人。”

得,又不能一個人安靜待會兒了。

納蘭鏡聞收回視線,看向他,眼神平淡。

“想通了?”

鏡池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是。”

納蘭鏡聞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鏡池抬頭看著她,睛藍的眼眸在夜色中格外漂亮,彷彿閃爍神秘的暗芒。

他俊美的面龐分外堅毅,喉結上下滾動一番,似乎是在糾結,最終緩緩開口。

“屬下……心悅您……”

像是害怕納蘭鏡聞責怪,又或者是害怕她說出什麼令自己無法接受的話,他立即低下腦袋,道:“屬下知道,是屬下逾矩了,屬下不敢奢求其他,只求能一直伴王爺左右,守護王爺安危,至死不悔!”

他說罷,便跪在那一動不動,等著納蘭鏡聞下最後的通牒。

無論是何,他都受了。

納蘭鏡聞望著他,一時無言,神色晦暗。

鏡池只覺得時間從未像此時這般漫長過,所捱的每分每秒都將他不斷凌遲,掌心汗津津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口腔內側的軟肉幾乎被他咬得糜爛,血腥味充斥著他整個口腔。

被黑衣緊緊包裹的修長身軀隱隱顫抖著,暴露了主人內心的煎熬。

納蘭鏡聞依舊沒有說話,她只是在思考,自己對鏡池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鏡池也算自己看著長大的,哪怕星宿她們一直有意將鏡池培養為她的夫郎候選人,可到底是她看著長大的,在此之前,自己確實對鏡池沒有半分其他的心思,一直是以一個長輩看小輩的態度。

到後來,哪怕鏡池一直跟在她身邊,也是為了探查他身後的勢力,這才將人留在身邊,她也從未生出其他的心思來。

可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變的呢?

是在雪地那次,還是在更久之前?

昨晚看見鏡池被那女人壓在身下時,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失控了,只想毀掉一切,甚至想將碰過鏡池的那雙手砍下,是為什麼呢?

是因為看到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玷汙的憤怒嗎?

還是說,她早就對鏡池生了別的心思?

納蘭鏡聞微愣,好像豁然開朗,平靜無波的眼眸中泛起一絲漣漪。

她朝著他招了招手。

“過來。”

鏡池抬頭,聽話地靠近她,薄唇緊抿著,眼眸低垂,將漂亮的眼睛都遮蓋住了。

納蘭鏡聞抬起他的下巴,逼迫他看著自己,問了昨晚相同的話。

“在山上時,為什麼哭。”

鏡池眼睫顫顫,眼尾有些溼潤,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著,指甲幾乎陷進肉裡。

“屬下……”

他聲音有些啞,像是壓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