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鏡聞梳理好思緒,隨手取了個毯子,輕輕蓋在他身上,抬手輕撫他的腦袋。
“睡吧。”
平淡的聲音逐漸撫平了少年夢中的不安與害怕,驅逐了所有的陰霾,緊鎖的眉頭漸漸鬆開。
車窗外靜夜沉沉,月華孤悽,不見殘星。
睡吧,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
連著半個月,納蘭鏡聞一行人都是在馬車上度過的,如今危險重重,皆隱伏在暗處,實在是不敢懈怠。
可是……
納蘭鏡聞看著面前臉色青白的少年,一時無言。
阿年知曉納蘭鏡聞的擔憂,強行扯出一抹笑,眼含愧疚地望著她。
“姐姐,我沒關係的……”
他如今說話很輕很輕,像是沒有力氣,很是吃力的模樣。
僅僅半個月,他又瘦了一大圈,原本有些寬鬆的衣袍如今更是像一張極大的布,堪堪掛在他的身上,空落落的,只一抬手,便能看得見寬大衣袖中瘦極的手腕,皮包骨頭,脆弱的彷彿輕輕一折便能折斷,手腕上還掛著那隻青玉雲紋鐲,瘦弱的雙手薄如紙張,透出血管的凹凸不平。
寬鬆的衣袍之下,是消瘦的身軀,隱隱透著斑駁的青黑。
他們這半個月為了趕路,不僅沒有停下來休整過,甚至加快了程序,只為了更快抵達白及。
全程阿年都沒有吭過一聲,每次在納蘭鏡聞面前,都強撐起笑,就彷彿沒事人一般。可那笑容的背後,是十幾個無法入睡的夜,是藏在衣袍下顫抖的身軀,是疼到咬破的唇肉,鮮血淋漓。
“……沒關係的,姐姐。”
手被冰冷的指尖輕輕勾住,納蘭鏡聞低頭,瞥見那瘦到見骨的手腕。
她抬眼,望進那雙純澈的眸子,如同玻璃般,倒映出她臉上凝重的神情。
納蘭鏡聞握住他的手,“疼不疼?”
阿年輕輕搖頭,動作有些僵硬,聲音乖巧。
“姐姐,我不疼。”
感受到他有些顫抖的手,以及搖搖欲墜的身體,納蘭鏡聞終於掀開簾子,朝外道:“前方尋個客棧休整一晚,明日再出發!”
“是!”
阿年怔了怔,因身上的疼痛導致反應有些遲鈍,鴉羽般的長睫顫了顫,嘴唇微張。
納蘭鏡聞朝他靠近了些,“實在難受就靠在我身上。”
阿年見狀,沒有說話,將渾身僅剩的力氣靠在了她的身上,他實在是太疼了,身上沒有一個地方不在疼,疼得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僅僅這一個簡單的動作,都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
:()穿越女尊:美男追著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