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兩個女人再見面,正印證了那個極其富有哲理的成語:冤家路窄!
之前宴會上德齡和梁氏考慮到眾目睽睽之下不好動粗,也就假裝不熟,知道這些舊事的夫人們也沒幾個,表面上還真看不出兩人還有這樣的樑子。如今宮門口遇見,旁邊除了小太監,基本也沒別人,德齡那顆沉寂已久的自尊心,噌的一下就重燃了。
「參見德齡大長公主!」梁氏福了福身,意思了意思,她現在那也是一品誥命夫人,從位份上說,也沒有比德齡低,行禮也只是給個面子而已。
「不用多禮了,夫人算起來還算是我嫂子,年紀大了,這些彎腰屈膝的動作就免了!」德齡這一番話,話裡帶刺。
梁氏作為陸承澤的原配夫人,這麼多年什麼風言風語沒聽過,早已練就「遮蔽一切」的絕技,德齡你愛怎麼說怎麼說唄,我反正不在意。
「公主說的是,公主請!」梁氏說完就往旁邊撤了撤,把路讓出來,讓德齡先走。
德齡這一拳打到棉花上,也覺得沒勁,哼了一聲就先離開了,湘平年紀還小,自然也不知道當年的那段往事,別說湘平不知道,就連陸珩都不知道自己親爹竟然這麼「紅顏禍水」!
出了宮,梁氏坐到馬車裡才撇撇嘴,之後就回了相府,天氣越來越冷,以後也是要少出門。
沒有了陸承澤的陸家,也不算冷清,陸黨們平日也懂得夫人外交,陸承澤不在家,他們來也不合適,不來關懷一下也不合適,最後就派自家夫人媳婦兒媳婦一類的往陸家跑,梁氏倒也忙碌起來。
婦女們一湊到一塊,聊的也就是那些事兒,梁氏雖然不識字,但是也不是粗鄙的人,這一輩子估計也就只對老皇帝的「出口成髒」來著。
「未嫁四娘是不是還沒有訂婚呢?瞧著有好的,大家也給撮合撮合!」梁氏說著,未嫁四娘就是翰林院魏啟蘇的小妹妹,今年也才七歲,倒也不著急議婚,只是婦女們覺得湊一塊不說一點這些亂點鴛鴦譜的事兒就好像有缺憾一樣,所以就東一嘴西一嘴,有推薦老誰家小誰的,也有毛遂自薦的,一個七歲小姑娘的婚事,這幫人也能聊上兩個時辰,這讓在一旁作陪小臉的陸珩覺得面部微笑的都有些僵硬了。
最後魏家四孃的婚事歪了樓,從議婚直接弄到老誰家後院大老婆小老婆打起來的事云云……
硬坐了兩個時辰,最後天都要黑了,直到眾位婦女覺得再不回去可能趕不上晚飯了,這才意猶未盡的離開,走之前還越好下次聚會的日子。
「可累死我了!」陸珩揉了揉腰,這乾坐著也是力氣活。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學著點吧,以後該有的聯絡也要走動的!」梁氏說著,拍陸黨那頭她不屑於去伺候,但是這些陸黨們可是自家丈夫的根基,她這個做夫人的,也得把陸黨們額夫人們管理好,以免出現內訌。
往自己院子走的時候,陸珩還特意去西陵彥的院子瞧了瞧,西陵彥不在的這些日子,一直都有人來打掃,一開始以為西陵彥一去也就撐死兩月,這一到年後,四個月都有了。
「唉。」陸珩嘆了口氣回了自己的院子。
旁邊跟著的翠兒阿常等人看到陸珩這麼唉聲嘆氣,就知道陸珩想念西陵彥了。
…………
南邊賑災的西陵彥雖然過的不是那麼滋潤,倒也沒餓著,連著半個月,西陵彥都是在村子裡過的,一開始大家對這個「公子哥」還有點敵意,後來發現西陵彥也沒有那些紈絝迂腐之氣,而且還相當的接地氣。
「阿婆,這野菜採的不對啊,吃錯了容易眼花的!」西陵彥把阿婆採回來的野菜又重新給挑了一遍。
那阿婆仔細去看了看,發現自己的確擼錯了,就嘆氣:「歲數大了,這眼神也跟不上了,長得像的也給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