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對二區一排三號。
此時東邊百十米開外的一區一排三號那兒鐵頭和三炮兒業已攥著鎬把埋伏多時了。
蔣紀在那個墓蓋上坐定,眼露兇光地盯著跟前的骨灰盒,琢磨著咋處置它才能消心頭之恨。身上蹭了不少樹葉子草末子,他氣急敗壞地拍打了幾下。這二區住的都是工薪階層,這裡從硬體設施到物業管理都照一區差老鼻子啦。
第十一章 很複雜(4)
這工夫咱可以抽空往他身後那墓碑上看看,看是誰家這麼倒黴,被人家破門而入不說,還被那高齡闖入者壓在屁股底下若干天。
呀!不看則已,一看大驚失色,那碑上赫然刻著“汪鳳鳴”仨字!
這……雖說是巧合,可也太那個了吧。
劉年講話兒,這要是汪市長還活著……對了,這要是讓劉年知道了,非痛心疾首到發誓剝了毛蛋兒團伙所有成員的皮不可。
咱專說蔣紀。當下,蔣紀高高舉起了那個骨灰盒,想把它原地摔碎拉倒。舉了半天沒摔。他想,這麼做只是解了氣而已,社會效益不會太明顯……有了,我何不把骨灰拿到那狗屁劉年的辦公室門前給揚嘍,那多有轟動效應、多有衝擊力。想好就辦,放下骨灰盒,盒子太沉,抱著不方便,想單拎一袋骨灰去劉年的辦公室。
他拎起裝骨灰的塑膠袋,咦,旁邊咋還有個小盒子?
這他媽是什麼名堂?他邊想邊重又坐下,拿起那個小盒子掂了掂又晃了晃,分量不重,也沒啥響動。有啥說的,開啟看看唄。便開啟。
想想看,要是他不開啟這個骨灰盒,那往後的事情又會咋樣?
太黑,便掏出手電低頭照著看。還怕旁邊的鬼給偷看嘍,一直把那東西夾在褲襠裡看。
他要不是這個看法,報警器可能早就響了。
看了一分鐘,他那小彎腿兒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不是害怕,是激動。
他總共花了五分鐘的時間翻看那小盒子裡的東西。這其間他做出了一項事關前途命運的重大決定——休眠骨灰敲詐生意,集中全部聰明才智人力物力,做好手裡捧著的這筆老天送來的大買賣。
講話兒他偷過的那一百多個骨灰盒加在一起也不如眼前的這個小紙盒值錢。
“首先得終止公安局的追蹤。”他想。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小盒子揣進了大衣兜。然後裝好骨灰,蓋好骨灰盒,還用袖子把它仔細擦了一遍。之後夾著它往東邊走。走的時候心裡合計,再他媽偷骨灰盒時一定得先開啟看看,切記切記。
他要把骨灰盒還回去,他還要(必須要)整清楚是誰儲存了這些要命的東西,他的大買賣應當從這個環節做起。
往下的場面你都看過,不重播了。
有兩個問題一直噩夢般困擾著蔣紀:一是穿警服的和穿便衣的究竟哪支隊伍是正宗。二是那警察為啥不掏槍不亮身份,而是暗殺般地拿鎬把子往死鑿他。
難道是有人要殺人滅口?
好在姓蔣的心理素質過硬,這要是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早嚇得全線收兵了,還敢繼續收錢?還敢去找邱大江?
該說邱大江了。
到目前為止,按可比口徑計算,本故事中最倒黴最窩火的人物就數這個邱大江了。
可用七個字來形容他——賠了閨女又折兵。雖然他閨女本人並不見得這麼認為(認為賺了也不一定呢)。
那天的捉姦大Party完美結束後,抽得不輕、摔得不重的黑衣老哥拎著那寶貝攝像機第一個脫離現場(即使在落地的那一刻,老哥也未鬆開那錄有珍貴資料的傢什),一瘸一拐地奔向邱府。人家要在第一時間向領導覆命請功。
邱大江樂得夠戧,當下便親手為老哥劃拉了兩下腦袋上